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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回 強攻橫嶼

兩個半月之後,橫嶼島對岸的寧德縣城,一身黃色勁裝,黃巾蒙面的李滄行,與全副披掛的戚繼光並肩而立,四隻眼睛炯炯有神,看著遠處的橫嶼島。

自從半個月前戚繼光所部奉命從浙江進入福建以來,這座寧德縣城就成了戚繼光的臨時行營所在地,城內的百姓自從上次全城逃難之後,已經被福建巡撫遊震得異地安置,這位遊巡撫同時八百里急報上書朝廷,聲稱福建軍力不足,希望調在浙江台州一戰中名震天下的戚家軍來援。

戚繼光是在一個多月前接到的朝廷調令,比李滄行預計的時間足足晚了一個多月,趁著這段時間,戚繼光回到義烏重新招募了三千士兵,並加以突擊訓練,這些義烏礦工是天生的優秀士兵,入伍不過一月,就把鴛鴦陣法和狼筅六式學得精熟,即使武藝高強的李滄行,也驚詫於這些士兵訓練速度之快。

至於李滄行的黑龍門,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內,柳生雄霸一直很順利地帶人到上泉信之供出的各個藏寶地點挖寶藏,其間有一次上泉信之企圖玩花樣,故意指出了一處設有機關埋伏的地點,若不是柳生雄霸反應過人,只怕已經遭遇了陷阱,回來後的柳生雄霸二話沒說,直接切了上泉信之兩根手指頭,以後的上泉信之再也不敢存心思害人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上泉信之分埋於四處的一千三百多萬兩銀子全部被取了出來,李滄行回來後又切了他兩根腳指頭他也再也說不出一處藏寶來,想來應該是全交乾淨了,這時李滄行才把這上泉信之轉交給了浙江巡撫譚綸,由譚綸將此賊秘密看押,而那份與嚴世藩勾結的口供也重做了一份,交給譚綸,以備不時之需。

有了這筆錢後,李滄行分給了戚繼光七百萬兩,以作為他招募新兵,賞賜將士的軍需,此外也給他存了足夠的銀兩去打點朝中的清流派重臣們。而李滄行自己留了六百萬兩,花了三十萬兩撫卹獎賞了台州一戰中的部眾們,這些江湖男兒一下子都拿到了幾百兩銀子,個個喜笑顏開,尤其是看到了傷者和戰死者也都獲得了豐厚的賞賜,更是歎服不已,人人都堅定了跟著天狼走,前途無量的想法。

這回來福建,所有人都二話不說跟了過來,甚至還有一些人招來了與自己關係要好的朋友與師兄弟,黑龍門下的部眾,兩個月內已經擴充套件了將近一倍,達到將近三千人了。

眼看著這寧德縣城內外星羅旗布,比起三個月前足足要多出了一倍有餘的營帳,戚繼光長長地嘆了口氣:“我部終於有萬人了,想我戚繼光從軍多年,終於可以指揮萬人部隊,換了三年前,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李滄行微微一笑,說道:“說起來還得感謝這些倭寇,若非他們如此難纏,我等也不會有擴軍掌兵的機會。戚將軍,橫嶼島就在對面,這回你有什麼好的打法嗎?”

戚繼光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天狼,這兩天我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十天前俞將軍的水師來援,海戰沒有佔得上風,現在已經退回了廈門,我們此戰只有走這淺灘一條路了,只是這十里長的淤泥之地,要在兩個時辰內迅速透過,還要冒著對面岸上的箭雨與火槍的洗禮,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回只怕還需要你的部下打前鋒,殺開一條血路了。”

李滄行的劍眉略一揚:“只能如此了,島上現在有數百洞庭幫的高手上島助守,我並不擔心毛海峰的手下,只是這些高手卻非常難對付,如果守在灘頭,只怕我們也只有強攻一途了。”

戚繼光轉頭看了李滄行一眼:“你的兄弟們個個都是武功高手,輕功遠遠強於普通士兵,一邊行進,一邊還要為大軍開路,前面的人走路時要背一束草,碰到淤泥無法行走的地方需要邊走邊放,這樣可以為後面計程車兵開路。”

李滄行堅定地點了點頭:“謹遵戚將軍將令,我等就是拼殺到最後一人,也一定會為大軍開啟一條通道的。”

戚繼光重重地拍了拍李滄行的肩膀:“退潮的時間只有兩個時辰,你部三千人開路,大軍六千在後面跟進,全軍萬人的性命,還有島上給倭寇擄掠的三千多百姓,就拜託給你啦。”

李滄行的眼中寒光一閃:“交給我吧!”

與戚繼光分手之後,李滄行匆匆地趕到了自己的營地,黑龍門這裡,已經獨立成了一軍,三千人的規模,佔了方圓四五里的營地,而錢廣來,裴文淵等五人,則把各自的部下分為五軍,分別管理,由於這些人以前也都是各大門派的弟子,過慣了這種集體生活,加上這半年左右一直是進行軍事化的訓練,平時的行軍打仗也見慣了戚家軍的嚴整有序,除了練兵之法與這些正規軍還不一樣外,其他的行軍,宿營,巡邏之法皆與戚家軍一般無二了。

營地之中的黑龍會弟子們,也都換上了明軍的衣甲,列隊巡邏,這幾個月來,李滄行這獨特的身形和氣場,讓這些高手們都耳熟能詳,人人都對李滄行點頭行軍禮,從他們那謙恭而充滿了敬意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這些刀頭舔血的江湖漢子對李滄行已經是由衷的佩服,完全把他看成了自己的統帥和師門長輩,就象少年時的李滄行對澄光,對紫光那樣。

李滄行信步直入中軍的帥帳,這裡是他的行營所在,比其他的帳蓬更寬大,更氣派,在帥帳之前,一面大大的“郎”字帥旗迎風飄揚,這也是李滄行這幾個月以來給自己起的一個化名,郎行,台州參將,浙江省副總兵戚繼光的部下,這就是李滄行現在的官方正式身份。

裴文淵,錢廣來,鐵震天,不憂和尚和歐陽可都已經集中在了帥帳之中,對著一個橫嶼島的沙盤冥思苦想,而柳生雄霸則雙手抱著村正妖刀,倚在門口,冷眼旁觀,一聽到李滄行的腳步聲,所有人的精神同時一震,向著帳外看過來。

李滄行摘下了蒙面的黃巾,邊走邊說道:“大家辛苦了,今天觀察這橫嶼島的地形,可有何破敵良策?”

歐陽可嘆了口氣:“想來想去,只有正面強攻一途了,若是能在夜晚退潮時攻擊,當然是最好,可這些天退潮都是白天,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要暴露在敵軍的眼皮底下,無法隱藏。”

不憂和尚也說道:“天狼,我們並不是怕死,只是這樣從暴露的開闊沙灘上強攻,那倭寇的火槍和弓箭能給我們造成巨大的傷亡,這樣拿人命往裡填,值得嗎?”

錢廣來咬了咬牙,說道:“天狼,弓箭和暗器還好說,就是那火槍很麻煩,無論是大木盾還是鐵甲,包括護體氣功,在五十步的距離內給打到的話,都完全無法抵擋,而且那些倭寇在大白天的時候可以三段擊,想要伏下身子躲子彈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這傷亡肯定少不了,搞不好要付出四五百人的代價呢,我們起兵之初,每個兄弟都是非常寶貴的,你可一定要想好了。”

鐵震天“叭搭叭嗒”地抽著自己的那杆旱菸袋,一閃一閃的火苗照亮著他那張沉毅的老臉,聽到錢廣來的話後,他鼻翼的兩道法令紋抖了抖,說道:“天狼,我看你這回還是聽聽胖子的話吧,大夥兒來打倭寇都沒的說,也不怕死,但這樣頂在前面給人當活靶子,實在是沒那必要,我們畢竟是來助戰的,戰後官兵們可以升官封賞,而我們卻沒什麼好處,何況再多的錢也買不來自己的命,天狼,依我看,還是讓官軍打頭陣吧,我們可以躲在他們後面,接近了以後再施展輕功衝到前面跟倭寇廝殺,給後續部隊爭取時間。”

裴文淵一直凝神盯著那塊沙盤,若有所思,眾人熱火朝天的討論,他一言不發,李滄行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聽著眾人的話後,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轉向裴文淵,說道:“文淵,你怎麼看?”

裴文淵的眉頭深鎖,說道:“我剛才一直在想,如果正面強攻損失太大,可不可以想辦法從側而或者地底迂迴?我們這三千多人裡,精通地行之術的也有四五百個兄弟,完全可以從地裡行動,或者也可以考慮找些水性好的兄弟,乘小船從側面摸過去,正面我們虛張聲勢,吸引敵軍的注意即可。”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個個雙眼一亮,就是那柳生雄霸,一直緊鎖著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微微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