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壓下心中那抹不管不顧殺了“裴寂”的衝動。
可他不能。
他從小到大的教養,學過的法律知識讓他不能這麼做!
如若不是自以為幼琳穿上防彈背心,他也不可能開槍殺人的。
那天,他抱著最後一絲僥倖等同伴去找幼琳的蹤跡,結果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幼琳,被那個去查探她是否已死的男人給拖著一隻腳回來了。
他把屍體扔在周懷面前,陰沉著一雙眸子問他:“要帶回去埋了嗎?”
“不用。”他淡聲啟唇,死死掐著自己的手心,轉過身走了。
幼琳屍體那慘狀,周懷大抵這輩子永遠都不會跟自己和解了。
深吸了一口氣,周懷從往事裡回過神,萬分悲痛地摩挲著牌位上的名字——周幼琳。
“幼琳,你再等等哥哥。欠你的這條命,你再等等我。
等我把黑鷹堂給端了,等東城和西郊兩塊地接上軌,等咱們江城的新大橋建成,我就去陪你。
等哥哥忙完這輩子的理想,就去陪你。你放心,要不了幾年,哥哥一定去陪你,決不食言。”
周懷上了三柱香,然後轉身離開。
剛走出庵堂,就聽到一些信徒在議論。
“都聽說了嗎?陸家兩兄弟徹底鬧掰了!新陸氏成立了。不少老股東都跟著跑了。你手頭要是有陸氏的股票,趕緊拋!”
“訊息在準確嗎?”
“準確啊!新陸氏都揭牌了啊!就在陸氏的對面!”
“這麼囂張?”
“唉,也不是囂張不囂張的事情。而且……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啊!”
“那倒是,搶了人家的未婚妻,還把人給搞死,要是我當父親的,我也第一個不同意!必須報仇啊!但是三爺能讓他二哥分家得逞嗎?你可別忘了,三爺是什麼人啊……”
“你忘記了?三爺變傻了啊!”
“哦,那是。”
“但凡三爺在,我們也不可能押新陸氏的寶啊!”
“那確實是。”
“而新上任的總裁又是繡花枕頭……”
“那我也趕緊拋陸氏的股份?”
“拋!”
周懷聞言,微微勾起了嘴角。
看來,大戲要拉開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