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守文抬起頭,放下手中的卷宗。
“幼娘不好用香料,而且她習武,步履輕盈,若不仔細聽,便聽不到她的腳步聲。”
“啊?”
“你身上的香囊,裡面是之前我在桃花峪提煉的香料吧。
這香料獨此一家,我當然能夠聞得出來……呵呵,而且你沒練過武,自然無法掩飾你的腳步聲。”
裹兒低頭,看了一眼腰間的香囊,頓時露出燦爛笑容。
“兕子哥哥,咱們什麼時候回家啊。”
“想家了?”
“嗯!”
裹兒就趴在書案上,輕輕點頭應道。
燭光下,楊守文看著那張傾城傾國的絕色容顏,不由得一陣心痛。
裹兒看上去瘦了許多,雖然平日裡她嘻嘻哈哈,可是楊守文卻能感受到,她內心中的思鄉之苦。
想想也是,才不過十六歲的女娃,第一次離家便這麼久,又怎能不想念家人?
他沉吟片刻,輕聲道:“本來,我打算這兩日就走。
可現在李清出徵,我怎地也要等漢州兵馬過來之後,交接了方可動身。況且,劍南道的局勢有點古怪,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飛烏蠻好端端,為何突然要造反作亂?
且再等幾日,若沒什麼進展咱們就回家。
回去後,咱們就繼續在桃花峪,我當和尚你做道姑,不再為這些瑣碎事奔波便是。”
李裹兒卻笑了,輕聲道:“兕子哥哥休要說這些,其實這裡挺好的。
就是幼娘,整日裡和我作對。哼,看我不把她降服了……好啦,我困了,兕子哥哥也早些休息。”
裹兒說完,便轉身往外走。
楊守文陪著她走出書房,才走了兩步,就見明秀、桓道臣攙扶著陳子昂走來。
裹兒也知道,他們來一定是有事情,所以便柔聲道:“兕子哥哥回去吧,待會兒我讓小鈴鐺送些點心來。你們也別太晚了,早點歇息,明日你還有許多事情呢。”
楊守文沒有拒絕,只伸出手,揉了揉裹兒的頭髮。
他目送裹兒離去,才轉身來,與明秀三人打招呼。
“青之,好端端,你要蒙舍詔的資料作甚?”
楊守文攙扶著陳子昂走進書房,然後把窗戶開啟。
一陣涼風吹進來,驅散了屋中的悶熱,也讓人感覺舒服許多。
楊守文想了想,看著陳子昂道:“叔父,我想打聽一個人。”
“誰?”
“叔父可聽說過鮮于向這個人嗎?”
鮮于向,表字仲通,也就是後來那位征伐南詔的劍南節度使鮮于仲通。
陳子昂聞聽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如果你說的是鮮于士簡之子鮮于向,我倒是知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