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兒！”

“娘！”

周衍面癱的臉瞬間皸裂，擔心的快走幾步來到他娘面前，伸手握住床上婦人的手

“娘您可是有哪裡不舒服的？”

床上的婦人艱難搖頭

“聽說，你，跟王爺，吵架了，你，你們是親父子，萬，不可，離心，”

周衍臉上勉強綻開一個笑

“沒有，只是拌了幾句嘴而已。”

“別，別跟你，你父親，鬧，彆扭，他就，他就你這麼一，一個兒子。”

周衍勉強的笑容，有些繃不住，他以前也是這麼以為的，以為父親只有自己這麼一個兒子，自己一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

他不能給他的父親丟人，可是祖父臨死前的話，讓他的世界徹底陷入了黑暗。

記得當初祖父也是這樣躺在床上，生命的最後一刻，他讓自己發誓

“你發誓，一定不可以讓三皇子繼承大統，他是你父王和楊淑妃所生，衍兒，你答應祖父，不能讓那孽種坐上皇位。”

當時的周衍年歲並不大，聽到祖父的話愣了好一會兒後點頭，至今還能清楚的記得自己的誓言

“我周衍發誓，只要我活著一日，便一日不會讓三皇子登上帝位。如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以為祖父是忠君之心可見日月，祖父嚥氣前卻告訴他，原來，祖父也並非正統的皇家血脈，所以他不去想本來就不應得到的東西。

如今隨著三皇子的年紀越來越大，父王的偏袒之心也越來越明顯了。

想及此，他不由的深吸一口氣，看著行將就木的孃親，就聽她艱難的繼續道：

“娘，娘日子不多了。就，就想看著，你們父子，娘去後，不要攔著，你爹納，繼妃，你要聽你爹的，話，我咳咳咳。”

周衍一驚，立刻朝外喚人

“來人，來人，快去請王御醫，快！”

“是！世子！”

外面的人應一聲，飛快的跑出去，床上的婦人咳聲不斷，終是在御醫來之前永久的停止了咳嗽。

“娘！娘？娘！”

多少年不曾經流淚的周衍，這一刻再也繃不住，爬伏在婦人身上低低哭泣。

聲音如同被母獸遺棄的受傷幼獸，嗚嗚哀鳴，渾身都籠罩在悲傷之中。

跑來的王御醫一看這情況，只能嘆息一聲

“世子，節哀！”

周衍的哭聲頓了下，隨即深吸一口氣，將他孃的被子蓋好後轉身，看了眼屋裡的人。

那帶著紅血絲的眼睛，目光如同擇人而噬的野獸一般，兇戾狠絕。

“向文，向武！”

周衍的兩個貼身小廝，也是他的得力屬下，聞言立刻在門外應一聲

“屬下在！”

就聽周衍對他們道：

“從我進入王爺書房開始查，這院子裡的人，包括王爺院子裡的人，但凡擅自離開過的，殺！”

向文，向武一驚，他們王爺可從來不是濫殺之人，怎麼會？

可想到王妃忽然病逝，心中一凜，定然是有人在王妃面前說了什麼，不然王妃就是再怎麼樣，也不會這麼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