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澄意困惑，“誰的電話？錢東的嗎？”

暖色的燈光下，張則安嘴角揚起嘲弄的弧度，“顧老爺子，顧懷恩。”

許澄意還是沒明白，“他打電話來做什麼？”

恰好電話鈴聲再度響起，張則安沒出聲，把手機按下擴音鍵，放在兩人中間。

“喂？”張則安聲音平淡如水。

“則安啊，是我啊，顧懷恩。”顧懷恩含笑的聲音傳來，聲音渾厚，聽來有些蒼老，許澄意記得，這位老爺子也有六七十左右了。“原來是顧老，好久不見，您怎麼想起我來了。”張則安語氣輕松明快，可許澄意看他的眼底，一絲情緒都沒有。

這通電話應該不是簡單的問候電話。

顧懷恩：“哎喲則安，咱爺倆就別這麼客氣了。”

張則安神色未變，順著他的話，撥了回去，“您是長輩，我小輩當然要客氣些。”

兩人打了半天啞謎，許澄意沒聽懂，趁著顧懷恩沉默的時間，許澄意看向張則安，他眼睫下垂，看向手機螢幕，示意等顧懷恩說。

一會兒，顧懷恩再度開口，許澄意的困惑終於被解開。

“則安啊，我一老爺子，也不跟你兜圈子了。”顧懷恩語氣嚴肅起來，“今兒聽說你和我家小孫子碰到了，他被我寵壞了，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包含包含。”

張則安輕輕笑了一下，電話那頭的顧懷恩看不清他的表情，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小事兒。”張則安一看到電話，就知道顧懷恩打這通電話的目的，“顧老的寵孫我也是略有耳聞的，可以理解。”

顧懷恩握著手機，不知道張則安這話，是諷刺還是真理解，他無聲嘆息一聲，說：“那就好，咱們爺孫好久都沒見了，趕明兒咱們找個時間，一起聚聚，把我那些孩子都叫上，彼此認認，可別大水沖了龍王廟。”

張則安笑意瑩瑩地應下，“好啊。”

顧懷恩：“擇日不如撞日，明晚怎麼樣？”

“那可能不行。”張則安說完，又笑著補充，“後天晚上倒是有空。”

他這一番大喘氣把顧懷恩聽得一愣一愣，好在最後鬆了口，顧懷恩急切地回應：“好，我來辦。”

電話結束通話，顧懷恩看著把玩古董擺件的顧西至，氣得不行，但打又捨不得，最後看向劉叔，“你怎麼不攔著點兒少爺？”

劉叔委屈，顧西至替他說：“他又攔不住我，再說了，一個沒背景沒身份的空降總裁而已，至於費這麼大勁兒嗎？”

顧懷恩氣笑了，“一個人又沒身份又沒背景，那你猜他是怎麼爬上來、又還不倒下去的？張則安擁有全海市最多的現金流，你沒事兒別給我惹他。”

顧西至不情不願地答應，“哦。”

“後天的道歉，你和我一起去，姿態放低點兒，別給我惹事。”

“那估計不行。”顧西至懶洋洋，想到自己要說什麼就想笑，“我看上他女人了，想撬牆角。”

顧懷恩氣得一柺杖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