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會同自己的未來公爹離得這樣近。
近的,能看清他濃密黑長的睫毛。
視覺的沖擊力是如此的強悍,叫她免不了心頭微微一震。
見她這般聽話,皇帝免不了軟了語氣,“從前確實是一場誤會。”
荷迴心頭一鬆,正要高興,卻聽他又道:“可後來卻不是。”
皇帝望著她,說:“在太液池邊遇見你,朕並不知你將朕當成了寧王,亦不知你身份,只以為你是哪個秀女,後來在雨花閣見到你,才知是弄錯了。”
雨花閣......
她頭回面聖。
難怪。
荷回終於在腦海中回想起那一日的情景。
難怪那一日,皇帝看見她時,目光那樣奇怪,好似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似的。
原來,是他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以為她騙了他。
所以那一晚,她被‘寧王’攥著手腕威脅的事,也是真的,並非她病糊塗了,産生了幻覺。
“那您後來又為何......”
既然知道是弄錯了,就該及時止損才是,又為何繼續騙她,同她私會?叫她以為,寧王越來越傾心於她。
皇帝扯了扯唇角:“朕本來,是想著要將這件事壓下,永不再提,可你偏要跑到朕小憩的寢殿裡在穿衣鏡前那般,你說,朕該不該罰你。”
荷回倒吸一口涼氣,簡直要站不住。
他提及了穿衣鏡,也就是說,那日她的所作所為,他全都看見了!
天王菩薩,這是要她下地獄麼。
荷回想哭,“我......我不是故意,我只是,只是......”
她急得連話都要說不清楚。
其實仔細想,她不單被皇帝看光了身子,還被他摸了。
在山洞,他們那間用來私會的小屋裡,他抱她,她還親自褪了膝褲,露出小腿,讓他在自己的兩只膝蓋上揉搓抹藥。
他們那樣親密,做的都是情人之間該做的事。
她樂在其中,甚至有意勾引。
荷回羞憤欲死。
皇帝將那隻放在她腰間的手抬起,落到她後背上,輕輕拍打。
“朕知道,你不過是想要換衣裳罷了,你別急。”
後背被他輕輕撫摸,荷回身子一震,不自覺察覺到這不對,掙脫掉他的手往後退。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荷回立馬跪下來,“皇爺恕罪。”
知道她是被嚇壞了,皇帝並不責怪她。“怎麼動不動就跪,也不嫌膝蓋疼。”
能被皇帝這樣關心一句,是常人幾世修不來的福分,若換做是他的那些嬪妃,早不知激動成什麼樣,可荷回卻只覺得害怕。
“民女惶恐。”
皇帝不喜歡她如此對自己說話,好似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他想拉她起來,頓了頓,終究還是收回了手。
“你想要個什麼位份?”皇帝道。
荷回猛然聽見這麼一句話,仰頭,嚇得心晃似丟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