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回立馬住了嘴。
為怕露餡兒,荷回只好重新坐回去。
聽著張司籍又開始講解那畫,荷回只覺得自己此刻一個頭兩個大。
這個姿勢,她同皇帝有過。
若在方才,她可能還只是想逃,可如今她就坐在李元淨身邊,腦袋裡想的卻是同他老子做過的那些親密勾當,便想死了。
這叫什麼事兒。
太荒唐!
好容易送走張司籍,荷回已經抬不起頭見人,抱著玉小廝對李元淨道:“......小爺可還有事?”
李元淨精神有些不好,坐在杌子上許久不曾動彈,最後才道:“慶嬪死了。”
荷回一愣。
李元淨抬頭看她:“說是受了風寒,剛回京,人便沒了。”
荷回抱著玉小廝緩緩坐下,兀自出神,“......這麼快。”
“你覺得,她當真是因為生病沒的?”
李元淨看她。
荷迴心中咯噔一聲,還以為是他看出了什麼,緩了緩神,這才問:“......小爺怎麼會這樣說?”
李元淨搖頭:“只是有些懷疑罷了,頭天晚上父皇見過她,第二日便打發她會來,緊接著人便沒了,這一切也太湊巧了些。”
荷回抱著玉小廝的動作有些緊,惹得它叫了兩聲,荷回回過神來,連忙松開臂膀,用手給它順毛。
“......小爺想說什麼?”
他是發現了什麼,想要揭穿她?
荷回以為自己會很怕,可臨到頭,她心裡除了有些緊張,餘下的,只有平靜。
然而同她設想的不同,李元淨並不知道她和皇帝的事,只是有些傷感:“沒什麼,只是慶嬪到底是我的庶母,從前關照過我,有些嘆息罷了。”
荷回不知是慶幸還是什麼,心情有些複雜,道:“這些話,小爺往常從不會對我說。”
李元淨點頭。
從前,他累了倦了,有什麼話,傾訴的物件都只會是姚司司。
可今日不知怎麼的,他不知不覺便走到這裡來,想坐在這裡歇會兒。
他太累了。
猜父皇的心思累,同那幫大臣打交道累,好容易回宮,姚司司卻滿口都在向他打聽朝堂上的事,連他口渴都不曾注意到,還不如沈荷回對他貼心。
察覺到李元淨的目光,荷回以為他又相出什麼法子整治自己,下意識站起身來,“小爺?”
李元淨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在這裡呆的時間有些久,蹙眉起身。
他想對荷回說些什麼,然而終究只是張了張口,什麼都沒說,轉身離去。
荷回有些莫名其妙。
這日太後生辰,又恰逢冬至,宮中大擺宴席,荷回也沒法再窩在儲秀宮中不出來。
去時,在宴上沒見到皇帝,荷回的心情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慶幸,悶悶的,偶爾同太後說上幾句話,也是心不在焉。
太後察覺到她不大對勁,問:“沈丫頭這是怎麼了?”
荷回連忙搖頭:“沒什麼,只是昨夜沒睡好罷了,並不礙事。”
太後卻拉著她道:“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原本聽見這話,荷回還有些緊張,然而很快卻又聽她道:“你放心,皇帝的話只不過是說說罷了,那些秀女即便是再好,也越不過你去,淨兒不會選她們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