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手掰過她的臉,“生氣了?”
“......沒有。”荷回矢口否認。
皇帝:“張口閉口民女,還說沒生氣。”
荷回又不吭聲了,皇帝無奈,單手拍了拍她脊背,“到底怎麼了?”
又是一陣沉默。
“不說?”皇帝緩緩張口,“既然不說,朕便回去了。”
說著,作勢就要松開她。
荷回咬著唇,再度別過臉去,聲音低低的,“嗯,淑妃娘娘身子不好,您快些回去陪她吧。”
話音剛落,皇帝動作便頓住,視線落在她臉上,眼神晦暗不明。
荷回察覺到他的目光,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下意識將視線投過去,卻瞧見他正直直望著自己,目光中竟隱隱藏著幾絲不易察覺的歡喜。
“吃醋了?”皇帝將落在她脊背後的手拍了拍,低聲詢問。
荷回連忙搖頭:“......沒有。”
她是什麼身份,哪裡有資格吃淑妃的醋,她只是......只是有些心裡不舒坦,緩一緩就好了。
“民女只是吃了酒,胡言亂語罷了,皇爺莫要當真。”
皇帝靜靜望著她,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在他的目光下,荷回這才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己的演技有多麼拙劣。
她方才明明否認了自己吃酒一事,如今又說有,當真是錯漏百出。
荷回無地自容,將一隻手從他脖頸上拿下來,捂在自己臉上。
皇帝抱著她,小孩兒似的哄。
“淑妃有事同朕稟報,所以朕才同她一起過來,方才在太後跟前,朕也只是詢問她一些事情罷了,你莫要吃味。”
他越是這樣說,荷回便越覺得自己壞透了。
他堂堂天子,哪裡用給自己交代這些,淑妃本就是他的妃嬪,便是他們再親密無間,也實屬尋常,旁人有什麼理由不滿,更何況她還是這樣一種見不得光的身份,便更沒有資格。
可是荷回控制不住。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失落和鬱悶正在一點點蠶食她的心智,叫她變得越發不像自己。
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太過陌生,叫她有些無措,不知怎麼辦才好。
“我......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荷回捂著臉嗡聲道:“皇爺,我就是難受。”
“朕知道。”皇帝手臂收緊,下顎在她鬢角輕蹭。
“您討厭我吧。”她忽然放下手,目光盈盈地望向他,“我妒忌別人,壞透了,一點都不好。”
他討厭她,她就有理由遠離他,就不必再如此痛苦。
皇帝抱著她坐到裡頭羅漢榻上,叫她坐在自己膝頭。
“朕很高興。”
“什麼?”
“朕很高興,你嫉妒朕的妃嬪,這說明,你在乎朕。”
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皇帝從前從不放在心上,只覺得厭煩,可是如今,對著懷裡這個小姑娘,他卻一反常態,希望她吃醋吃的多些。
天知道之前她那副對自己無所謂的模樣叫他有多頭疼,無論他做什麼,她都沒什麼反應,好似一粒石子入海,毫無波瀾。
如今,她竟然學會吃醋,怎能不叫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