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屬實是膽大包天,這樣荒謬、冒犯天顏的話,他也敢說出來,也不怕她在皇帝那告他一狀,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她是不信這些話的,皇帝那樣一個極注重規矩的人,怎麼可能同沈荷回單獨坐車出去?孤男寡女,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然而想到皇帝素日裡對沈荷回的那些遠遠超出她身份的賞賜,淑妃不免捏住了手中帕子。
在外頭這些時日,皇帝不曾召幸過一次妃嬪。
他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身子又沒有毛病,怎麼會一次嬪妃都不召?
除非他身邊有人給他舒緩。
她一直以為那人是他身邊伺候的宮女,可是觀察了一圈,並沒發現什麼可疑之人。
經過安王這一提醒,淑妃才發覺自己可能觀察錯了人。
也許,並不是皇帝身邊伺候的人。
也許,是沈荷回呢?
當這個聲音在心裡響起的那一刻,淑妃不免手心發涼,立時否定了這個念頭。
不,不會。
沈荷回是未來的寧王妃,皇帝未來的兒媳,即便他再饑渴,也不可能朝她下手。
那是爬灰,是要被世人戳脊梁骨的!
皇帝那樣一個注重名聲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
定是安王居心叵測,汙衊於他!
她早知安王並不像表面瞧起來那樣溫和,他內心深處一直是狼子野心,時刻想著取皇帝而代之。
她不能相信此人的話。
然而越是告誡自己,心中那份懷疑便越是加重,不多時,淑妃猛地停下腳步。
只是看一看罷了,不礙什麼事兒。
只是看一看......
淑妃捏緊帕子,轉身朝二角門走去。
在那兒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見並沒有安王說的什麼馬車,淑妃心下稍松,轉身就要離去。
未曾想剛走兩步,便瞧見有一輛馬車遠遠駛進來,很快,馬車停下,有人從車轅上下來,從上頭搬了板凳擱在地上。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皇帝身邊的王植。
緊接著,有一隻屬於女人的纖纖素手從裡頭伸了出來,握住了車簾。
而那女子手腕上戴的鐲子,正是太後從前賞給沈荷回的那隻。
淑妃正眯眼瞧著,卻見很快,又有一隻男人的手從裡頭出來,手掌覆在女人的手背上,緩緩握住,即便如此,仍舊不滿足,大拇指輕輕在她手背上摩擦了下。
淑妃望著這一尋常卻又十分香豔的場景,呼吸不由狠狠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