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回躲不掉,只能哀求,“您別瞧我,我並非有意如此。”
“那些藥當真別喝了吧,別不是又像從前一樣補過頭了。”
她見縫插針地求著皇帝讓她停藥。
皇帝沒吭聲,只是將她抱進淨室。
坐在浴桶裡,荷回青絲纏繞在皇帝臂膀上,水汽氤氳,險些瞧不見彼此的面龐。
上回留在身上的痕跡還未曾全然消失,如今又被新的覆蓋。
皇帝將她扶著坐正,手落在她腰肢上,低聲引領著她。
聽見他的話,荷回臉頰不由發燙,可如今需要解渴,卻也顧不得矜持。
水面不住起伏,很快,海浪一般洶湧澎湃。
侯在外間的宮人聽到裡頭嘩啦啦的動靜,紛紛低著腦袋面紅耳赤。
他們伺候皇帝也有不少時日,卻從未見過眼前這般場景。
他們的天子,怕不是要把自己化在這位皇貴妃的身上。
待到皇帝抱著荷回從淨室裡出來,已經不知過去多久,宮人們進淨室收拾時,發現地上都是水,已經險些蔓延到暖室的門檻兒。
到了天亮時分,荷回睜開眼,皇帝卻還沒睡,不知在那裡看了她多久,見她悠悠轉醒,不免抬手去捋她汗濕的發絲。
“可好些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荷回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將臉埋進繡枕裡,嘟囔道:“好了。”
皇帝的手探下去,再拿出來時,食指和中指在月光下掛了一根搖搖晃晃的銀絲。
荷回嗚咽一聲,背過身去。
皇帝掀開被褥,清淺的吻落到她雪白的脊背上,再次同她融為一體。
“小騙子。”
又一番忙活下來,荷回已經筋疲力盡,連皇帝是何時離去的都不知道。
重新到淨室內沐浴,坐在浴桶裡,由著姚朱和宮女給自己擦洗身體,睏意襲來之際,忽然想到之前那些反對自己的官員,隨口問了一句。
宮女:“聽人說,他們早回家去了,日日在外頭那麼跪著,誰受得了,如今這些大人們有要緊事做,才不會來尋娘娘的麻煩。”
本來麼,皇爺要封什麼人為妃,是皇爺自己的事,哪裡輪得到他們說三道四。
即便皇貴妃從前身份特殊,但她既不曾嫁與小爺,也不曾與他徹底定下婚事,被皇爺封妃又能怎樣?那些老頑固做什麼一個兩個跟天塌了似的,反應也太大了些。
聽聞這話,荷回難免又有了一絲精神,畢竟這些時日她雖未說,但心裡到底也為了此事懸心,深怕皇帝因為自己同前朝官員鬧別扭,影響他的名聲。
如今聽說那些人忽然之間偃旗息鼓,不再揪著她不放,自然有些好奇。
“什麼要緊事?”
原本後宮不得幹預朝政,前朝的事,便是連打聽都不成,如今荷回這一句話,便已經是越矩了。
然而等她反應過來時,宮女已經將話和盤托出,“回娘娘的話,自然是安王謀反的事。”
荷回猛地張開雙眼。
原來不日前,安王便在藩地向天下人宣佈了一紙檄文。檄文上講,當今天子登基數十載,在外窮兵黷武,致使國庫空虛,無法安穩民生,在內,與兒媳行奸|淫之事,以至父子離心,如此昏聵無能,只知自己創立功業,不顧百姓生死,視倫理綱常為無物之人,安敢坐擁天下?
今感知天意,為宗室、百姓計,特討伐之。
“真想不到,安王那樣溫文儒雅之人,竟會造反,還編出那麼多瞎話來,什麼國庫空虛,民生不穩,簡直是一派胡言,還有娘娘您何時成皇爺的兒媳——”
意識到自己話有些多了,那宮女連忙住了嘴。
荷回猛地從浴桶裡站起來。
“替我更衣。”
在宮人的侍候下,荷回披了一件大紅遍地金對襟豎領襖出去,宮人們拿著首飾匣子在後頭追著要給她梳頭,荷回拿過其中一支金釵,隨意將頭發挽起簪好,快步朝乾清宮的前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