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雙手將人摟緊,輕唔了一聲,“朕來歇息。”
荷回有些莫名,“宮中那麼多間屋子,怎麼偏來這裡歇?”
“是啊,宮裡那麼多間屋子,可都沒有你。”皇帝有些無奈地開口,“著實太冷清了些,凍得朕睡不著。”
荷回懷疑皇帝在唬她。
宮裡那麼多人,怎麼也與‘冷清’這個詞扯不上關系,再者如今已經開春,馬上就要入夏了,又哪裡能凍著他?
“所以您就深夜出宮,到我這裡來了?”
皇帝唔了一聲:“朕的床都被搬到這裡,自然只能過來。”
合著前幾日搬櫃子床榻的,就是為了今日這一出。
荷回頗有些無奈,“您的架子床在庫裡呢,您去那兒睡去吧。”
趕堂堂天子睡庫房,真可謂是大逆不道,荷回等著他生氣,卻不料皇帝只是淡淡笑了下,說:“皇後好狠的心。”
真是冤家,他這樣說,反倒叫荷回沒法再接話,只能將燭臺擱在桌上,自己上榻。
身後是淋漓的水聲,那是皇帝在梳洗。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腳步聲傳來,荷回的心也跟著跳動起來。
然而意想之中的擁抱卻並沒有發生,男人只是摸了摸她的腦袋,吹滅了她身側的燭火,轉身去了梢間。
他睡在了羅漢榻上。
等屋裡徹底安靜下來,荷回翻身,眼睛望著黑暗中皇帝的方向,眼神忽明忽暗。
接下來的幾日,皇帝都是白日回宮,晚上到外頭來,同荷回兩個人默契地分床而睡,互相不打擾,看得王植等人幹著急。
明明是天下最尊貴的夫妻,瞧著感情也好,分明沒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怎麼還能這麼客氣。
心裡這麼想著,但瞧皇帝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王植也只能嘆氣。
這夜皇帝回來得晚,荷回在睡夢中聽見開門聲響,不禁迷迷糊糊起身,朝皇帝道:“已經三更天了,皇爺怎麼還過來?”
皇帝走到她床榻邊摸了摸她的臉,道:“朕要出征了。”
荷回忽然一愣,滿身的睏意瞬間散個七七八八,一雙眼睛睜得溜圓。
“怎麼這麼突然,安王還有那些反賊不是早被抓住了麼。”
皇帝道:“嗯,他們是解決了,所以朕才能騰出手來解決北戎。”
北戎確實一直是大周的心腹大患,從太祖時期便一直騷擾邊境,到如今還不消停,著實叫人頭疼。
“從先皇在世時,朕便立志要徹底解決掉北戎,叫我朝百姓能夠高枕無憂,不必再為此事成日擔驚受怕,荷回,這是名垂千古的大事,你該為朕高興。”
只是因為此事,他們的大婚終究要往後推遲了。
荷回聽著他的話,不知在想什麼,半晌,終於開口:“何時去?”
“就這幾日的功夫。”
皇帝捧起她的臉,眸光閃動,“荷回,朕怕是要食言,不能陪你過生辰了。”
荷回咬唇,並不看他,賭氣道:“誰稀罕。”
說完,又忍不住抬眼去看他,見皇帝正在燈下幽幽注視著自己,不禁心神一動。
“荷回,朕的卿卿。”皇帝呼吸浮在她鼻息之間,無聲嘆息。
荷迴心亂如麻,還沒來得及去接受兩人之間突如其來的分別,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同皇帝摟抱做一團,被他壓在榻上,親得難舍難分。
聽著熟悉的黏膩聲在耳畔響起,荷回啞著嗓子道:“我還沒徹底原諒您呢。”
皇帝唔一聲,含著她下唇輕咬,“朕知道。”
“可你喜歡,朕想讓你高興。”
荷回想反駁,她哪裡喜歡,可身體的反應卻騙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