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在街道兩旁靠東的一幢樓屋內,旅狼督百許柏正率領著麾下黑虎賊,與叛軍伯長周厚率領計程車卒激烈廝殺。
許柏與周厚,經過今日可謂是老相識了,因為在這個白晝裡,他二人交手了整整十幾回,周厚硬生生地從許柏手中奪佔了八九幢樓屋。
相比較最開始的茫然無措,周厚也逐漸掌握了奪取這些樓屋的要領:拆!
樓梯什麼的就不要想了,敵人扼守二樓就拆樓板,敵人扼守牆壁就拆牆,總之就是要對面的黑巾賊沒有可以扼守的掩體,至於此舉是否會遭到上頭的訓斥,周厚並不擔心,畢竟只要房屋的框架還在,待擊退黑巾賊後修補一番,他們還是可以居住的,度過這個冬季的。
唯一的問題是,這種方式進展很慢,而且己方傷亡較大,這也是周厚憋著一股火的原因。
然而,對面許柏的火氣也不小,畢竟許柏一口氣連續丟了八九幢樓屋,雖說撤退是為了避免與叛軍正面交鋒,減少己方的傷亡,但連續丟掉八九幢樓屋,他亦面上無光。
畢竟他可是旅狼的督百!
旅狼最大的官就是督百!
他可不想被郝順、徐饒、樂興等人嘲笑或揶揄。
『這次一定要幹掉這個傢伙!』
抱著相同的念頭,許柏與周厚殺到了一起,而他們所帶領的黑虎賊與叛軍,亦在這間狹隘而遍地都是破物的樓內展開了混戰。
“鐺鐺!”
“砰砰!”
只見在這間狹隘的屋內,刀光四射,瓶瓶罐罐的東西皆在混戰中被打碎,留下遍地的碎片。
忽然,有黑虎賊急呼道:“督百,叛軍越來越多了……”12
許柏在混戰之際瞥了一眼,赫然看到一名名叛軍士卒從牆壁的破空湧入,他心下暗罵一聲,下令道:“撤!撤!”
在他的命令下,黑虎賊且戰且撤,終於從另一側的牆壁,從其中的破洞,踩著作為橋樑的梯子,撤到了另一幢樓內。
見此,周厚急聲催促士卒道:“追!追上去!”
聽到周厚的命令,幾名叛軍士卒緊跟黑虎賊身後,可沒想到的是,待許柏等人撤入那幢樓的牆洞後,那牆洞後駭然出現幾名舉著弩具的弩手。
“嗖嗖嗖——”
還沒等那幾名叛軍士卒反應過來,那幾名弩手便扣下了扳機。
但聽幾聲慘叫,那幾名站在梯橋上的叛軍士卒應聲摔落,而對面的黑虎賊們,也趁機將梯子抽了回去,斷了周厚等人追擊的路。
“……”
周厚懊惱地站在牆洞,看著僅幾丈相隔的對面,看著那許柏衝著他做了一個割喉的威脅手勢。
“呵。”
咬牙切齒之餘,他氣得笑了出來。
此時,有他手下計程車卒來稟告傷亡情況:“伯長,死了十四個弟兄,傷了七個……”
周厚回頭看了一眼,看了一眼躺在樓板上的屍體,暗自嘆了口氣。
就像他此前猜測的那樣,與對面那群熟悉附近環境的黑巾賊搶奪樓屋,那簡直就是在拿士卒的性命去堆砌勝利,雖然他今日的成果著實不小,但代價……
代價太沉重了,別的不說,就說他麾下的百人隊,已完完全全地換了兩撥,以至於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那群士卒,他沒幾個能叫出名字來。
在沉思片刻後,周厚吩咐一名士卒道:“立刻稟告曹曲將,就說我等已佔領這座樓屋,但士卒們非常疲倦,已不能復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