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師笑著擺了擺手道:“是我不想打攪。……不想還是驚動了李公,叫李公拖著病軀前來相迎……”
“哪裡哪裡。”李旻笑著說道:“見到太師,我的病情早已好了。”
在寒暄之間,李旻將陳太師請到了郡守府。
在來到郡守府後,陳太師見始終瞧不見趙虞,遂好奇問道:“貴郡的都尉,那位周都尉不在麼?”
李旻如實解釋道:“雖得太師助我潁川郡收復失城,但我潁川哪好意思坐享其成?周虎前往昆陽調兵去了……”
“哦。”
陳太師恍然大悟,旋即笑著說道:“其實貴郡不必如此興師動眾,叛軍賊首陳勖敗退於梁城,如今倉皇退至陳郡,我想貴郡的叛軍餘黨亦不敢再做頑抗……”
說到這裡,他好似想到了什麼,轉口道:“事實上,我將助貴郡收復失縣一事,交給了我兒薛敖,我卻不是因此事而來。”
“那是?”李旻驚訝問道。
見此,陳太師喚出跟在他身後的毛錚,介紹道:“此乃我舊友、前葉縣縣令毛公的長子,毛錚,亦是我新收的乾兒……子正。”
毛錚會意,立刻恭敬地向李旻行禮:“拜見郡守大人。”
“原來是葉縣毛公之子,果然是一表人才。”
察覺出陳太師對毛錚的喜歡,李旻自然也毫不吝嗇稱讚之詞,他恍然地對陳太師道:“陳太師莫非要前往葉縣拜祭毛公?”
“然也。”
陳太師點點頭笑道:“我此番前來,一為看望李公,二為拜祭毛公。……不過我對貴郡並不瞭解,若是能有周都尉作為嚮導,那就最好不過了。”
『叫周虎做嚮導?』
李旻驚訝地看了一眼陳太師,感覺這件事大有蹊蹺。
畢竟嚮導這種事,隨隨便便派個人就是了,為何眼前這位陳太師一定要制定他潁川郡的都尉周虎?
莫非……
微微思忖了一下,李旻遲疑地問道:“太師想要周虎作為嚮導,並無不可,只是……周虎莫非哪裡冒犯了太師麼?”
陳太師當即笑著擺擺手道:“李公誤會了,周都尉並無冒犯,只是我想趁著這段旅途,看看他為人……終歸,這位周都尉曾誤入歧途,而現如今卻身居高位,這讓我不得不慎啊。”
“原來如此。”
李旻恍然大悟,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立刻派人前往昆陽,召周虎立即返回許昌。”
“有勞李公了。”
陳太師笑著拱了拱手,旋即又說道:“另外,不知貴郡的糧草可還寬裕,倘若寬裕,請允許賒借一些……”
李旻聞言驚訝地問道:“太師此番率軍前來,朝廷竟不曾準備足夠的軍糧。”
聽聞此言,陳太師亦是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去年大河決堤,淹了下游數百萬畝田地,東郡、平原幾個郡顆粒無收,雖朝廷運了些賑濟的糧食,但……唉,不知要餓死多少百姓。”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憂慮。
他即是擔心東郡、平原等地的災情,也是擔心那裡的災民會被佔據山東的江東叛軍誘騙,從而壯大了江東叛軍。
而在他面前的李旻,亦露出了感慨的神色,或許是沒有想到大河決堤的危害居然有那麼嚴重。
相比之下,他潁川郡還算好的,雖說飽受叛軍之苦,但去年至少也收成了二百萬石糧食。
當晚,在李郡守為陳太師準備的上房,毛錚不解地問道:“太師,為何您要叫那周虎作為嚮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