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與那位公主相處了好一陣子呢,深知那位公主的偏執與頑固,憑他的印象,別說那周虎得到了公主的諒解,那位公主甚至都不會給周虎解釋的機會。
“……”
楊定默不作聲,起身在帳內來回踱步。
前日半夜,那周虎才將公主一行人擄到黑虎山,看當時那位公主喝斥周虎時的憤慨之色,他也很意外,那位公主居然這麼快就諒解了那周虎。
但鑑於周虎在信中提及他夫人楊何氏,楊定亦不敢貿然斷言,畢竟那周虎確實有可能用‘投其所好’這招辦法,來得到那位公主的諒解,而犧牲的,則是他楊定的夫人。
饒是楊定此刻亦不禁要罵一聲:實在太陰損了!
“會不會周虎是在使詐?”魏馳皺著眉頭在旁說完,他還是難以接受,那位公主這麼快就諒解了那周虎。
在他看來,那位公主被強行擄上山後,肯定會大吵大鬧,怎麼可能靜靜坐下來聽那周虎解釋?——那周虎就算有說服公主的可能性,也得看那位公主是否願意聽從啊。
考慮到前幾日的時候,那位公主就已對那周虎抱持了莫大的成見,按理來說不可能這麼快就給周虎解釋此事的機會。
“我亦不知。”
楊定亦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相比較祥瑞公主是否真的原諒了那個周虎,此刻的他,更在意的周虎在信中的警告——倘若他楊定不識趣,對方便要假借公主的名義,加害他的夫人楊何氏,一如他此前假借公主的名義,率軍進剿黑虎山。
當時,那周虎亦無法阻止公主對葉縣的授權,而現如今,倘若那周虎果真向那位公主獻出瞭如此陰狠的一招,博取了公主的歡心,授權周虎去加害楊何氏,他楊定同樣也無法阻止。
事到如今,他只能赴約去見那周虎,看看對方究竟想做什麼。
“魏馳,你親自帶人去一趟黑虎山,告訴對方,就說楊某願意赴約。”
“……是。”
魏馳微微點了點頭。
畢竟他也明白,如今反而是那周虎佔據了主動。
“……有機會的話,設法確認一下公主的現狀。”
“是!”
當日黃昏前,魏馳便遵照楊定的吩咐,帶著幾人來到了黑虎山上。
值守在蛛網狹道的旅賁卒們也沒有為難他,派人將他帶上了主寨,帶到了趙虞所在的住所。
在見到趙虞後,魏馳抱拳說道:“周都尉,我家少主派人前來轉達,他願意接受都尉的邀請,卻不知周都尉打算在什麼時候與他相見。”
“就明日吧。”趙虞隨口說道:“明日,在半山腰那邊的老寨附近。”
魏馳點點頭,沒有反對,但旋即便又說道:“還有一件事,少主命我上山時,委託我確認一下公主的現狀,不知可方便讓我見一面公主?”
“不方便。”趙虞笑著拒絕。
他好不容易將那位公主馴服到眼下這種地步——至少能正常交流的地步,哪能讓魏馳去見公主?
萬一這魏馳又對那位公主說了什麼,那位公主又鬧騰起來,那該什麼辦?教訓小孩可也是很累人的一件事。
“不方便?”
魏馳驚疑地看了一眼趙虞,故意試探道:“看來周都尉在那份信中所言,亦不盡實啊……”
“哈哈。”
趙虞聞言哈哈大笑,旋即笑著說道:“魏馳,這種小伎倆,你也敢在周某面前拿出來施展?楊定若不信,他大可不必前來赴約。”
看著一副成竹在胸的趙虞,魏馳微微皺了皺眉,旋即識趣地抱拳道:“在下明白了,明日正午,在半山的老寨附近,是這樣吧?我會回稟我家少主。……倘若周都尉沒有別的吩咐,在下便先行告辭了。”
“去吧。”趙虞隨意地揮了揮手。
告辭趙虞後,魏馳立刻下山來到營寨,將他與趙虞相見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楊定。
他對楊定說道:“那周虎拒絕我面見公主,也未出示那塊金令,但他的態度……從始至終彷彿都吃定了少主,卑職亦無法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