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虎賁軍可能真的就只是注重賣相的儀仗軍了,為了儀範,打破了不少騎兵的禁忌,這樣的軍隊別說薛敖麾下的太原騎兵,哪怕是趙虞麾下的步卒,也未必不能全勝。
但話說回來,虎賁軍的顏值或賣相著實是好,讓趙虞、陳陌等人皆有些羨慕。
此時,一名將領撥馬來到了陣前,面對趙虞等人勒馬喊道:“我乃虎賁中郎金勳,敢問誰是主事?”
趙虞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旋即上前抱拳道:“見過金中郎,在下,潁川都尉周虎……”
聽聞此言,那金勳立刻翻身下馬,將韁繩丟給身後計程車卒,滿臉堆笑地迎上前來。
別看潁川都尉的官職不比虎賁中郎,但顯然這位金中郎也知道面前那位周都尉的人脈關係,知道對方與自己頂頭上司鄒贊是義兄弟,自然也不敢擺架子。
見此,趙虞也不計較對方此前的傲慢,抬手請李奉上前,將其介紹給了金勳:“金中郎,這位是鄴城侯世子……”
金勳朝著李奉抱了抱拳,笑笑說道:“世子,金某還是認得的。”
李奉亦微笑著點點頭。
作為皇孫,他也有把握對面的金勳肯定知道他,但對他是否保持敬意,那就未必了。
至少李奉認為,這金勳對他的顧忌,絕對比不上對他身邊那位周都尉——畢竟人周虎那可是實權的都尉,況且又有其義父、其義兄做靠山,而他只是一介無權無勢的皇孫罷了。
雖然皇孫與無權無勢看上去不搭界,但事實的確如此。
寒暄客套幾句後,趙虞抬手請道:“金中郎遠來辛苦,若不嫌棄的話,周某已在城內的酒樓準備了酒席,為金中郎接風洗塵,還望金中郎不吝賞臉。”
金勳面露喜色,連連說道:“周都尉太客氣了……那金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是乎,趙虞便吩咐陳陌、石原二人負責那一千名虎賁軍的吃食問題,與李奉一同帶著金勳與其幾名衛士進了城。
片刻後,趙虞、李奉一行便將金勳幾人領到了城內一間掛著‘白記’字樣牌匾的酒樓,又吩咐酒樓趕緊烹製菜餚。
待眾人於酒樓內的雅房內就坐之後,金勳笑著先道出了來意:“此番金某前來貴地,乃是奉陛下之命,接祥瑞公主返回宮中。……這是諭令。”
說著,他吩咐隨行的護衛遞上一個木盒,從中取出一份紙樣的諭令,將其遞給趙虞。
趙虞接過後裝模作樣地看了看,旋即便將其遞給了李奉。
其實他並不懂公文、諭令、聖旨之類的東西,根本看不出任何有假,就好比那份諭令上的蓋印,他只知道看著不像是天子的璽印,根本不知出自哪個官邸。
當然,他也不擔心作假,畢竟沒幾人敢在這種事上作假的人,更何況金勳途徑許昌,許昌那邊肯定已諮詢過金勳的來意,並索要諭令一觀,以驗真假。
倘若真有什麼問題,許昌那邊早就向他稟告了。
相比較趙虞,李奉倒是認出了那份諭令上的蓋印,在遞還諭令時朝著趙虞點點頭道:“沒錯,是內廷發的……”
他口中提到的內廷,讓趙虞微微有些在意。
不過眼下可不是在意那內廷的時候,應該的在意的是那位祥瑞公主的去留——簡單地說,是否應該交給眼前的金勳,讓其帶回宮內。
其實這件事趙虞此前已與李奉私下商議過,李奉的態度是拒絕。
倒不是違抗君令,而是李奉信不過這次前來的金勳,因為就像他對趙虞解釋的那樣,虎賁軍雖然是天子的依仗軍,堪稱是天子最信賴的親衛軍,但這支軍隊的成分非常複雜,從一般的虎賁士的虎賁郎,基本上都是世家權貴削尖腦袋塞進去的貴族子弟——當然,這些人貴族子弟基本上不會是家中的嫡子嫡孫,而是次子、三子之類的,目的各種各樣,但絕對不是純粹為了保護天子。
而除此以外,太子與其他皇子也在暗中收買虎賁軍的將士——確切地說不止是虎賁軍,但凡是宮內掌握訊息渠道的人,太子與眾皇子基本上都會收買,只為獲得第一手的訊息,哪怕這個訊息僅僅只是天子今日起來後打了個哈欠這種沒什麼要緊的事。
透過收買的方式,宮內不乏有人逐漸成為了太子或眾位皇子的眼線,而虎賁軍作為天子的親衛軍、依仗軍,它能做的事也就更多,自然而然,也愈發會受到太子與其他皇子的私下拉攏。
就拿眼前的金勳來說,李奉就吃不準此人究竟是一心效忠天子,還是說早已被太子或某位皇子收買,私下投效了新的主人。
在這種情況下,李奉自然不肯將自家妹妹交給對方,請對方帶回王宮。
當然,他也不能當面拒絕,否則就是違抗君令。
幸好,趙虞與李奉二人已經有了對策——其實就是把金勳丟給祥瑞公主,讓那位公主去打發。
反正那位公主的任性,在宮內也是出了名的,即便做出了違抗君令這種事,金勳也不敢拿她怎麼樣——至少不敢在趙虞與李奉面前怎麼樣。
想到這裡,趙虞與李奉對視一眼,旋即對金勳說道:“周某不敢妄議公主的去留,這件事還得請金中郎親自與公主分說。”
“呃……好吧。”
金勳看起來也知道那位公主的脾性,聞言有些顧忌,但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當日,金勳便跟著趙虞與李奉回到黑虎山,求見祥瑞公主。
在前往黑虎山的途中,李奉四下對趙虞道:“路徑許昌,這金勳必知舍妹遇襲一事,但他卻不提不問,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