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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同風沙,於指尖被風快速吹散,飄向遠方銷聲匿跡。
時間轉眼從中午來到晚上八點,鄧思明就這麼靜靜的佇立到了晚上八點,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當然別問他眼睛幹不幹,自然是乾的。
雖然一直睜著眼很痛苦,但他不敢眨一下眼,他害怕眨眼之間,冷語就沒了。
為什麼他會如此在意冷語,比起他媽還要在意?
只因他認可了冷語,外加近期又失去了娟娟,又失去了冷語。
如今失去的人還能再回來,他自然在意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在意。
哪怕現在去死,冷語就能立馬站起來跟他說句話,他都願意的。
所以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冷語就沒了。
從中午到晚上八點,一共是八個小時,在這八個小時裡,鮮血一直在流。
就好像決堤的堤壩一樣,流啊流,流啊流,不知何時才到頭。
鄧思明並沒有注意到窗外的景象,窗外一輪血月高空掛起,因為不是十五的緣故,血月是殘月,像根香蕉。
血月緩緩往上爬,爬向天空正中央,伴隨著它的攀爬,層層泛紅的紅雲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當血月來到正中央的時候,也就是午夜時分的時候,紅雲也佈滿了整片天空,把天空遮得嚴嚴實實的,而紅雲唯一留下的空地便是正中央,那個血月高掛處。
如果這個時候抬頭往上望的話,會看到天空好似一隻眼,正中央的血月便是眼珠,周邊的紅雲便是眼白。
一隻眼俯瞰而下,冷漠地注視著世間的一切,眼睛的主人,像是個無情無義無畏生死的修羅。
世界,也佈滿了鮮血流淌。
流了將近十二個小時的鮮血,早已鋪滿方圓十公里的地界。
到了這會兒,總算是發生了變化。
血液不再流淌,而是開始往回縮,就好似冷語的心臟是個吸管,把散出去的血液往回吸。
這樣的變化令鄧思明動容,他還記得那天夜裡,也是血液往回縮,以至於黎鄉市百分之九十的喪屍被拉回黎鄉市人民廣場。
然後一場單方面的殺戮開始。
現在鮮血又往回縮......鄧思明很擔心待會兒冷語起來後給他來一刀,像殺娟娟那樣。
雖然擔心,但他並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繼續守護。
如果冷語起來真的要殺了他,那便就此死了去。
他是無所謂的,只要冷語活著,他死了又何妨?
而至於找媽媽,早已變成了其次。
他媽曾經跟他說過這麼一句話。
“活在當下再看遠方。”
意思是珍惜當下,然後再去珍惜遠方。
如今眼下都不能珍惜,怎能去窺探遠方?
“媽媽,對不起。”
“孩兒不孝。”
其實,這便是鄧思明的生之桎梏。
不過他已經解開了,以至於......哪兒都是自由。
PS:晚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