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也為浩然劍

“我也總做一個夢，夢裡有人在畫畫，但又尚未落筆，我時常在想，如果我認識你一開始就是不完全純粹的……你……”

“世上純粹的事太少，但你對我的感情是純粹的……所以我想有沒有作畫不重要，作畫意味著什麼也不重要，姜瑤，我愛慕你，我的感情也不是純粹的，愛本身就夾雜著渴求、慾望、情感。”

她的眼睛看向他，碰撞著他的目光，裡面是化不開的柔情。

也罷，她看著書案，不是此世無法查明解釋的事情就沒必要再想，就像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年會讓她知道剔骨轉世的事情，也不明白為什麼受盡折磨才能過上普通日子的人是自己。

她有時候想起來情緒難免低落，但是多思無益。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真的做到了讓她感到幸福。

雖是女官，他從不限制她提拔女子。

大多數的細碎政務他都自己處理，只把少量核心的交給了自己。

春日飲酒賞花，秋日楓林晚坐。

江湖浪蕩，他隨她自由，卻把貼身的影衛交給了她。

宮廷裡，她夜夜宿在他的攝政王近閣，有時候起夜看見他案牘勞形，單單就著微薄的燭火，有時候醒來發現被子全在自己身上，他凍的瑟縮發抖了，也只顧著她能舒服。

他看她眉頭漸漸舒展，近日裡卻又輕微皺起，忍不住替她揉開眉心，問道：“怎麼了。”

她眼底含淚，苦笑道：“其實我有惡毒的姨娘，也有不愛我的父親，還有折磨了我許多年的那些縣裡鄉裡的小姐。”

“謝謝你，仇清風，你化解了我這些年對生活的無望，這些日子裡我好像明白什麼是苦盡甘來了，你也守諾了，我真的很幸福，我能感到我現在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可是……我該怎麼辦才好，就算當上女官了，那些小姐們也不會知道，她們眼底的事只在深閨，無法得知這些訊息，就算成為了最優秀的女子，父親也不會認可，因為我一直欺騙自己卻心裡清楚，他根本不愛我……就算熬過了十年極刑……給我造成的身體和心裡的陰影卻從未消散……”

“你很堅韌，瑤兒，我以前沒有名，只有姓，不過是一個冷宮棄子，我的父親也是弒父殺兄得到的皇位，你同我說我的姓氏因為父王的淵源殺氣太重，給我取名清風，你說清風吹拂時候浮水金波最柔軟，清風也為浩然劍意。”

他將她緊緊抱在懷中道：“你心中無父無母，就依賴我，我可以做你的親人；過去有陰霾，用無數的歡愉補救，有生樹年輪圈圈圓圓，就用增添和深潛來生長；至於那些欺負你的人，我會讓天下都知道你的名，若是無法得見的人，就隨風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