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便是龐統也很難抵擋這樣的人格魅力。
她真的大大的讓他驚喜,她直接承認自己就是給他一點顏色,就是晾著他,而且是故意的,她不掩飾這一點,並不是裝腔作勢的假裝不知,而是另一種套路,說真話,帶著真心的套路。
龐統其實看著尖銳,其實是特別期待能遇知己和明主的那種人,並不難收服,然而收服以後,讓他真心的擁戴,讓他心服口服卻難。
有大才的人,不僅需要有大氣度的人,更要有能包容他的人,同時,也要能分辨才高下的才智。
光達到這些,就知道有多難。
所以龐統現在的心境可想而知。他雖還不知她的打算,然而心中卻已被她的氣度和心胸給折服了。
只是,想要心服,還得能讓他平靜接受派他去西涼的真正理由。
不然,他也是會撂挑子不幹的。
“這一片,”呂嫻道:“先生可有信心平定此處,御疆而守?!”
龐統看著驚了一下,這一片就不止包括西涼了吧?!
他詫異的看了一眼呂嫻道:“原來女公子所佈之局,遠不止北方,野心不小嘛?!”
“野心小不小,得看本事,得看有沒有人?!”呂嫻笑道:“先生之才,只去與諸葛空耗,兩邊都討不了好處,我不願意兩敗俱傷,至少現在是完全沒必要的,做人呢,眼界應該放長遠一點,不要死磕一兩個人嘛。”
歪理真多!龐統卻忍不住微微抿了下嘴唇,想笑。
“這西北本來我是沒能力的,然而上天不是把你送來徐州了嘛,趕也趕不走的這種,既然要把西北送到我呂氏手上,我為何不要?!”呂嫻道。
“……”龐統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他一向才高,十分不要臉,自己也是知道自己不要臉的,但是當真正遇到一個更出格的人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呆滯,以及迷茫,還有無語。
真是狠狠的體會了一把以前被他藐視的人的感覺了,雖然他現在並不是被藐視,而是被誇讚,可是這感覺,真的不太好受!
“姑且當作女公子是在誇我與自己吧,”龐統有一種認命的感覺。
呂嫻也忍著笑,聽出來就好!
天天不是自賣自誇嗎,怎麼現在她真的誇起來,他反而不敢應了?!
人這個事真的很奇怪。自己誇自己,毫無壓力,別人一誇,就不敢應了。可見古人的謙虛,其實也分內謙虛和外謙虛的。這龐統顯然是個異類的少數。
呂嫻的話其實說的一直很直白,想要承擔重任,就要能夠收斂脾氣,而不是任由自己自由發揮,而引人注意,更多的時候,需要的其實是隱藏自己。
而這些,都是龐統需要去仔細琢磨,去參透,以及怎麼樣去成為她想的人的。
“這一帶,”呂嫻道:“有沒有本事拿下來,看你的了。當然你願不願意去涼州,自己決定。”
“我不會給你具體的指示該如何做,我只是告訴你,我要這一帶,”呂嫻道:“十年之內完成,就可以。以士元之智,有些事,也不必我下達具體指令,我呂嫻也並不是隔空瞎指揮的人,一切皆由士元隨機應變。當然,一開始,處境肯定會很艱難,尤其是在三年內……”
龐統看著地圖,目光聚集,看的很認真。
“我對你只有一個條件,”呂嫻道:“你若願去,短期目標,以及成就,你都得放棄,我要的不是短期的成就,而是長期的目標。我不要一城一池的得,而是要這一帶的得,為此,你甚至不得不放低自己,隱藏自己。你能做得到嗎?”
龐統吸了一口氣,道:“真的沒有具體指示?!”
“沒有,”呂嫻笑了笑,道:“士元既為國士,我又何必給什麼具體指示。你只要知道我要什麼,並且努力達到就可以。”
龐統道:“這西北將來,包括馬家?!”
“我說過,我不是過河拆橋的人,馬騰父子不聽話,我自會教訓,但不會殺他們,”呂嫻笑道:“我不會虧待有功之人,當然,也會罰有過之人。”
龐統表情複雜,看著她。
“若有你,以及馬家在,西北並不在話下,這將是最奇妙的組合,”呂嫻道:“你們不和,天下人都會對你們放鬆警惕,士元,你明白我的苦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