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你還想要十貫,怕不是把俺當冤大頭!”
“俺要在附近再考察考察,再見了。”
裴擒虎說著就想開溜。
然而客棧老闆一把就把他給拉住了:“哎,別走啊小兄弟,價格好商量嘛!”
“要不給你降點,九貫?九貫怎麼樣!”
裴擒虎嘴角微微抽動,心想這個老闆怎麼還死纏爛打起來了呢?
可關鍵又沒法一走了之,李麟還在這盯著呢!
“你這客棧裡桌椅板凳都很舊了,這牌匾也得換新的,我要是盤下來肯定還得翻修……”
客棧老闆立刻改口:“七貫,七貫!”
裴擒虎瞠目結舌,一時間無語凝噎。
俺這不是在跟你砍價!
這老頭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沒一點眼力價?
俺明明就是不想買啊!
要不是李麟在這裡盯著,裴擒虎早就甩開掌櫃老闆跑路了,但掌櫃的都這麼降價了,自己卻絲毫不心動,這也說不通啊。
裴擒虎只好繼續挑毛病:“這邊的生意早都被太平酒樓給截斷了,就算換人經營也一樣沒用,您還是另找其他人吧,俺是真的看不中這個地方。”
客棧老闆不依不饒:“可是太平酒樓你也根本盤不下來啊?”
“小兄弟,聽我一句勸,如果你真想盤一家客棧,我這就是最低價了,沒有比這更划算的了!”
“這樣,小兄弟我看你我二人投緣,不如這樣,五貫!”
“實不相瞞,我這一把老骨頭確實是折騰不動了,就想快點把這家客棧盤出去,回家養老,但又不想所託非人。我看你身強力壯,確實是個想認真經營的,所以才把這客棧放心地託付給你……”
裴擒虎嘴角微微抽動,臉上有點繃不住了。
五貫?老闆你倒是真捨得啊!
再看李麟,仍舊是饒有興致地看著,看戲一般觀察著裴擒虎的表情。
裴擒虎很清楚,如果自己表現出一些異常,估計立刻就要被李麟給識破。
五貫錢就能買下一家客棧,這已經是低得不可思議的價格了,裴擒虎如果不動心的話,那完全不符合他在李麟面前偽裝出來的“想要盤下一家客棧好好經營同時手頭又不太寬裕”的人設。
甚至裴擒虎都不好意思再往下砍價了,這個價格再往下多砍一文,都顯得自己有點喪心病狂。
好在裴擒虎臨危不亂,在知道這個價格已經不可能再往下砍了之後,靈機一動想到了另外的藉口。
“可是五貫錢我也不可能帶在身上啊,這樣吧老闆,等改天我把身上的便換換成了通寶,一定上門來把店盤下來,你看怎麼樣?”
所謂的便換,也叫飛錢,是一種特殊的票券。
一貫錢是一千枚通寶,五貫錢重達三四十斤,一般人不可能帶在身上。
裴擒虎想著,反正身上也沒帶這麼多錢,抓緊時間找個藉口開溜。
既然自己已經被虞衡司盯上了,那下次只能換公孫離來盯梢了,只要這次能逃脫,那就一切都好說。
客棧老闆也只好點頭,因為裴擒虎身上看起來確實沒帶那麼多通寶:“好吧,那小兄弟你下次來可是一定要趁早啊。”
裴擒虎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安穩過關。
然而他剛想跟李麟打個招呼離開,就聽到李麟悠悠地說道:“五貫錢可不是個小數目,萬一在路上丟了怎麼辦?依我看,正好我虞衡司的兄弟閒來無事,可以陪你去取。”
裴擒虎當場僵住了。
這個李麟,真是蔫壞蔫壞的!
顯然,李麟是吃準了他有問題,認為他根本不可能盤下這個客棧,所以步步緊逼!
裴擒虎趕忙義正辭嚴地說道:“李大人,這大可不必!各位虞衡司的大人們身上還有要案在身,更何況俺這點小事又不涉及機關,它也不屬於虞衡司的管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