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搖著小腦袋，扒著沈彥明的脖子不放：“要和爸爸一起。”

沈彥明輕笑，拍著暖暖的背說：“海邊可能很可怕，暖暖確定要去？”

“去，有爸爸在，不怕！”暖暖用她的小奶音說著。

沈彥明點點頭：“那好，爸爸帶著你，要是害怕的話就閉上眼。”

“好！”暖暖應了，可到海邊後，卻始終瞪大了雙眼。

沈彥明問：“暖暖不怕？”

暖暖一臉茫然的搖搖頭。湯舜鄰見了，就說：“可能孩子壓根兒不瞭解死亡的含義，在她眼裡，這些人跟岸上的，沒啥兩樣。”

沈彥明點點頭，不過還是把暖暖按進懷裡，隔絕她的視線，“寶貝別看，會做噩夢。”

暖暖聽話的閉上眼。沈彥明給湯舜鄰使了個眼色，就見他站在岸邊，用長樹枝往岸邊扒拉浮屍。

可樹枝剛戳到屍體，就見一群魚轟的一下散了。湯舜鄰嚇了一跳，等看清魚的樣子，臉都白了。

“特碼的什麼變態，這種魚都吃得下去？”湯舜鄰罵罵咧咧，覺得黃毛有些喪心病狂了。

沈彥明臉色也不好看，對湯舜鄰說：“等姬紹明回來，咱們今晚就離開。”這地方，怕是不能待了。

湯舜鄰沒意見，可尚浩強問：“你朋友怎麼辦，她還不能動呢。”

沈彥明回去找張和平，壓低聲音說：“你和婉婉去做擔架，就用林子裡的樹枝做，簡陋點沒關係，能撐過今晚就行。”

張和平沒有問原因，一溜煙跑走，跟李婉婉耳語幾句，就進了林子裡。

沈彥明重新回到海邊，就見他們已經把浮屍都打撈起來了。只不過堆在海邊，不知道該怎麼辦。

其中一個小夥滿臉是淚，沈彥明一問，才知道，這裡面有他的親人。

“節哀！”沈彥明只能這麼說。

小夥點點頭，“我知道，好歹我找見他了，很多人，連屍體都找不見。”

小夥看向湯舜鄰，問道：“湯隊長，我想把我爸埋了。”

湯舜鄰皺眉，“最好還是燒了，我怕傳染疫病。”

小夥笑得蒼涼：“咱們都是從海上過來的，要染早染了，難道我爸一人還能改變世界格局？”

湯舜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按理來說，應該燒掉，可理外有情，無法強求。

他看向沈彥明，沈彥明搖搖頭，覺得這事沒法勸。

湯舜鄰嘆了口氣：“成吧，你想怎樣就怎樣。”命是自己的，要作他也沒辦法。

小夥感激一笑：“多謝！”就抱著父親的屍體離開了。

人走後，湯舜鄰對著泡得腫脹的屍體鞠了個躬，說道：“抱歉了，我需要將你們火葬。願你們下輩子能投生到一個安穩的世界，無病無災，自然老死。”

沈彥明聽到這話，差點為他鼓掌。在這個末世，“自然老死”絕對算得上是一種祝福，它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求的期盼。

沈彥明抱著暖暖朝遇難者鞠了個躬，然後就見湯舜鄰把所有長樹枝放到屍體身上，又在一旁薅了不少枯草，拿打火機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