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面無表情:“不關心。”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兩人,想起上輩子去霓虹之前,在卡塞爾學院的餐廳裡和楚子航掏心窩子的對話。
眼前這位……應該就是面癱師兄說的,和他親媽離婚了的爸爸吧?兩個人長得也挺像的。只不過氣質卻是天差地別,楚子航冷酷狂拽,而男人的氣質……說是芬格爾的爸爸恐怕他都信!
邁巴赫在雨幕裡啟動,飛濺的積水被狠狠甩在身後,路明非一下靠倒在座位上,感受著車背的力度。
路明非坐過的車很多,這種推背感只在凱撒的布加迪威龍和諾諾的法拉利上感受過。
“這麼大雨,你媽也不知道來接你。”
“還好我上午沒去洗車。”
“對了,你們學校那個門衛……”
男人像是回顧起自己年輕時的往事一樣眉飛色舞,但是楚子航沒搭理過他一句,就他一個人在那自顧自地說著。但路明非覺得楚子航應該有在聽男人說的每一句話。
不知道是不是嫌男人說得煩了,楚子航索性開啟收音機聽起了新聞。
女播音員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從收音機裡傳了出來。
“……颱風蒲公英於今天下午在我市東南海岸登陸……”
“最煩這種颱風天氣了,雨大,又漲水,到處都在堵車。”
男人說著,邁巴赫的車速果然漸漸慢了下來,各種沾滿水珠的車窗,可以看見四下都是堵死了的車子。
就像是一群逆流的飛魚游到了河道的瀑口,怎麼甩動尾巴都無法再前進。
邁巴赫隨著車流緩緩前進,在前方几百米的地方看見了紅藍交映的燈光,兩輛小車互相撞上了。
兩個司機打著傘在雨裡你指我我指裡,穿著雨衣的交警隔在兩人中間對車拍照。只留下一小條車道,供車往裡面鑽。
“我就說我討厭雨天嘛,一下雨就容易出車禍,然後就全堵死了。”
男人手指在方向盤上敲著,有些不耐煩。
“媽的,不知道有什麼可吵的,反正都是保險公司賠錢,趕緊把車挪開不就完事了。送完兒子之後老子還有事……”
他探著頭四處張望,突然看見斜前方不遠的右轉車道連著一條岔路,不知道為什麼空無一車,一架幾乎融入夜色的高架橋橫在這條岔路前進的方向上。
“那條路應該能上高架,不過現在高架橋應該封路了。”男人說道。
“你想闖高架?”楚子航眉頭一跳,“下不來怎麼辦?”
“能上去就能下來。”男人說,“給交警多說幾句好話遞兩根菸的事,這麼大雨的天,人家也不會為難我們的。”
正巧這時右側的車流往前挪了幾米,空出一個來車的身位。
男人立即眼疾手快,油門、手剎、方向盤一氣呵成,一個漂亮的原地漂移出庫,像一把手術刀般精準地將長達6.2米的邁巴赫切入兩車之間的空位。
身後急剎車的寶馬車主死摁喇叭,隔著擋風玻璃罵罵咧咧。
“你他媽的會開車麼?奔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