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路明非卻好像沒有什麼目的性似的，就跟他說的一樣，好像只是因為自己近段時間太累了，所以他就買了一塊蛋糕來犒勞自己，順便給自己慶個生。

“那就謝謝班長伱的瑞士捲了。”陳雯雯把紙袋抱在胸前的位置，說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夕陽浪漫的染色，兩個人的臉上都拂上了一層紅霞。

“那啥。”路明非撓了撓頭，“我還有一件事，憋在我心裡很久了，不知道陳雯雯你能不能答應。”

“還有一件事？”陳雯雯一愣。

女主收下了男主送的生日蛋糕……或者說是生日瑞士捲，都準備走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這時候男主角忽然叫住女主角，而且又是夕陽西下又是小雪般的蒲公英漫天飛舞。

場景和氣氛都烘托成這樣了，還有什麼事？還能有什麼事？

陳雯雯感覺到自己胸腔中的那隻小鳥雀忽然變成了一隻蹦蹦跳跳的小鹿，這隻小鹿也不知道是餓極了還是春天已經到了，所以才怪興奮的，一直在陳雯雯的胸口撲通撲通停不下來。

她甚至都沒有想好自己該怎麼拒絕，或者說自己該不該拒絕，就聽見路明非接著說道：

“你以後能不能直接叫我路明非啊？”路明非問，“總是班長班長的叫我……總感覺怪生分的。”

陳雯雯一怔，於是乎春天的小鹿又偃旗息鼓，變回了那隻隱隱在跳躍的小鳥雀。

“直接叫你路明非，會不會顯得有點太不禮貌了？”陳雯雯問。

“沒關係的，以前你……以前的同學都是這麼叫我。”路明非說。

陳雯雯低下頭又抬起了頭，然後眨眨眼，看向路明非。

“那就……謝謝你的蛋糕咯，路明非。”陳雯雯歪著頭微笑。

她的聲音像是無風的蒲公英一般輕輕落地，路明非恍然失神，一時間有一種回到了很多年之前的感覺。

那時候大概也是在讀高中，他和陳雯雯相伴而行，經常會路過這條河，陳雯雯總喜歡在河邊摘蒲公英，有時候還會和他一起在河邊泡腳。

他愣愣地杵著，第一次沒來得及躲開陳雯雯的眼神，第一次迎上她的視線。

陳雯雯眼波微動。

好像，也有那麼一點點光誒？

……

從河邊離開之後，兩個人又共行了一段路，最後在路明非熟悉的那個路口彼此分別。陳雯雯微笑著向他擺擺手，然後曼妙的背影就消失在了收斂的斜暉之中。

確認陳雯雯已經走遠之後，路明非才回過頭，沿著這條走過不知道多少遍的老路回到了大路口，然後打了一輛車回去。

一推開門，夏彌的抱怨聲就撲面而來。

“怎麼又這麼晚才回來！”夏彌跪坐在沙發上，下巴抵著靠背，虎視眈眈地盯著路明非，“我都快餓死了。”

“不是說了，最近一段時間比較忙，可能會回來的比較忙嘛。”路明非邊換拖鞋邊說，“而且昨天不是給你留了五百塊錢，要你餓了的話自己出去吃點麼？”

聽到這句話之後，夏彌瞬間噤聲，眼神心虛般地移開。

路明非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錢呢？”

“沒，沒了。”夏彌嘟著嘴唇。

“沒了？”路明非一怔，“怎麼沒的？”

“花了。”夏彌低下頭，聲音越說越輕。

“花了？怎麼花的？”

五百塊錢，2006年的物價，只要不去Aspasia那種米其林星級餐廳，就算頓頓吃麥當勞全餐和肯基德全家桶，也能夠吃半個月吧？

還是說這隻小龍女真有一個龍胃能夠吞山飲海？可路明非平常也沒看出來啊。而且這小龍女怎麼光吃不長個啊？這麼能吃，也沒見丘陵變成山巒。

“好啦好啦，我都說了。”夏彌嘟囔，“今天下午放學的時候，啦啦隊的同學約我一起去附近的服裝城逛一逛，我心想去逛逛也沒什麼關係，就一起去了，沒想到進去再出來之後，錢就沒了。”

附近服裝城的扒手雖確實多，經常有學生進去逛街之後，出來發現手機或者錢包丟了的。可路明非並不覺得有哪個扒手能從這位龍王兜裡扒走東西。即便這位龍王現在處於虛弱期。

“所以……那五百塊錢是丟了？”路明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