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綠蒂原本還想問路明非來葡萄牙的目的是什麼。但是路明非已經自爆了家門,夏綠蒂也就自然而然地推測,路明非是為了調查“銻”事件而來的。
她當然想不到,路明非不惜翹課好一段時間,從遙遠的華夏坐二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來葡萄牙,只是為了當護花使者。
路明非還擔心夏綠蒂就這樣把自己放走,會不會引起那個叫什麼勞什子聖殿會的人懷疑,夏綠蒂卻搖了搖頭說不用擔心這件事。想起之前那些人對夏綠蒂恭恭敬敬的樣子,路明非倒也就沒再擔心了。
歐洲這邊屠龍世家層出不窮,想必夏綠蒂的身份也不簡單,路明非覺得那些人應該不會為難夏綠蒂。
只不過這次來到葡萄牙之後,他才發現,好像他前世所瞭解的那些資訊,好像只是混血種世界的冰山一角。
就像最開始的時候,他以為卡塞爾學院是混血種世界的西點軍校,是屠龍領軍勢力,是全球混血種的頭兒。
直到後面他去了霓虹執行任務之後,才知道霓虹的分部執行局和卡塞爾學院只是表面上的總部和分部關係。實際上霓虹分部執行局完全隸屬於蛇岐八家。
沒撕破臉皮前,他們對卡塞爾學院還是會客氣客氣,撕破臉皮之後他們就直接不裝了攤牌了。
而這一次,如果他不來葡萄牙,沒遇見夏綠蒂的話,也不知道在這裡還有個叫所羅門聖殿會的混血種組織。
“忽然覺得自己上輩子活得也太渾渾噩噩了點,居然完全沒有了解過這方面的事情。”
路明非在心裡面嘆了口氣,看向夏綠蒂,問道:“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的麼?”
夏綠蒂搖頭:“沒了。”
“噢噢,那我先走了,我這邊還有要緊事……”路明非說,“對了,你的行李箱還給你。”
之前下火車時就是路明非幫夏綠蒂把行李提下車的。路明非走上前,正準備把手上的行李還給夏綠蒂,卻發現自己才剛往前走了一步,夏綠蒂就往立刻後退一步。
路明非怔了一下,又往前走了一步,夏綠蒂就立馬又後退一步,始終和他保持著兩三米的距離,彷彿兩個人是在跳著什麼滑稽的探戈似的。
路明非撓了撓頭,剛想問夏綠蒂怎麼了的時候,夏綠蒂就指著他手上的行李,囁嚅著唇小聲說道:“伱……把行李放在那裡就好,等會兒我會記得拿的。”
路明非一愣,這才明白夏綠蒂這是還在犯著社恐症。剛才在車廂上他和夏綠蒂牽了手,後面又正常說了話,路明非還以為她已經對自己脫敏了。
不過看著夏綠蒂因為緊張而眨巴著的綠色瞳眸,路明非忽然感覺這個歐洲蘿莉還挺可愛的——當然,這個可愛可沒有摻雜著什麼非分之想。畢竟看夏綠蒂的年紀也就十三四歲,哪怕放在歐洲也是三年以上最高無期。
“那我就放在這裡了?”路明非把行李箱放在兩人中間。
“嗯。”
夏綠蒂看著路明非鬆開手,接著就拖著他自己的行李箱,撐著傘轉身走進雨幕裡。一直走出有一段距離之後,夏綠蒂才終於邁開步子,走到自己的行李箱面前。
雨水在箱子上迸開成水花。握住箱子提手的時候,夏綠蒂感受到了還沒來得及消散的溫度。
……
古勒岡屬於聖塔倫區下轄的一個城鎮,但是遠離中心城區,距離聖塔倫市還有著不小的一段距離。葡萄牙的鐵路運輸網路並不算發達,接下來一段路就只能乘坐大巴前往。
這一段路途倒是四平八穩,特別是進入古勒岡之後,天氣便逐漸放晴起來。
古勒岡這一塊區域曾經屬於裡巴特茹省,而裡巴特茹省是葡萄牙傳統省會的中心區域,也是葡萄酒的重要產區之一。這裡氣候溫和,降水穩定,特茹和和奧摩塔河從這裡穿過,為這裡的葡萄生長帶來了優渥的條件。
路明非合上手中的地理圖冊,看向窗外。
車窗外不時有曼努埃爾式和龐巴爾式的建築閃過,鱗次櫛比,彷彿在這裡已經矗立千年。繽紛的旗幟在建築間懸掛和飄揚,路上甚至還有人騎著馬。看著這些人臉上洋溢的表情,大約也能想到這裡的人們生活是多麼輕鬆和悠閒。
相比起里斯本或者是波爾圖這些大城市的已經現代化的一切,古勒岡就像是被時間封印在了千年之前。
路明非其實並不知道蘇曉檣的老傢俱體位置在哪兒,連蘇曉檣的母親姓什麼都不知道。古勒岡這個位置還是路鳴澤告訴他的,路鳴澤給他的那本《日常用葡萄牙語小字典》的第一頁就寫著這個地名。
路明非雖然不知道這個地名到底是不是小天女的老家,但是想來路鳴澤也不會無緣無故給一個座標給他,索性就衝著這個地方來了。
當然,最簡單的方式就是路明非開啟手機給小天女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簡訊,告訴她自己來葡萄牙找她了,問她到底在哪裡。但是想起那天小天女在雨裡對自己說的那些話,路明非也拿不準小天女會不會接自己的電話。
“不過雖然是來了,但是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路明非下了大巴,抬頭看著路標上並不認識的文字,長嘆一口氣。
明明巴掌大一個歐洲,怎麼就這麼多語言呢?而且葡萄牙也是的,明明是發達國家,居然也不跟國際接個軌。也沒奢望你做中文路標,但是起碼路標下面要標識英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