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之後，路明非還是決定，跟柳淼淼和蘇曉檣坦白夏彌的存在。

當然，這可不是說路明非要直接告訴兩人夏彌的真實身份，說夏彌是四大君主大地與山之王的耶夢加得，以後我們去卡塞爾學院讀大學，就是專門學怎麼對付他們這群兄弟姐妹。

而是打算坦白，夏彌這段時間一直跟自己同居這件事情。

本來路明非一直覺得，自己在有兩個女朋友的情況下，還跟夏彌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這種行為的偷感有點太重了。

雖然這種情況也是有點迫不得已，因為大耶老師搬進來的時候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更方便監視他，但是搞得他總覺得自己是什麼揹著妻室金屋藏嬌的渣男似的。

如果再讓夏彌搬出去避風頭，感覺就更怪了。不如索性趁著聖誕節的這個機會，跟柳淼淼小天女她們直接說明夏彌住在自己家裡的事。

至於該怎麼開口，路明非的心裡倒是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

今天是週五，距離平安夜還有兩天時間。

好在聖誕前的這幾天裡，這座城市雖然下了幾場雪，但是每一場也就沙沙細細，再沒有前幾天那麼大的。

因此仕蘭中學裡關於聖誕晚會的佈置，還是進行的十分順利的。

從校門貫穿到老校舍，最居中的那條校間大道兩旁栽植的洋松樹，五角的聖誕星已經插在了樹的最頂端上，深綠色的枝葉上環繞著精緻的禮帽和柺杖糖的小掛飾。

每一間教室對外的玻璃窗上，也被精心張貼上了形狀、字型都活潑至極的彩色的“Merry&nas”的貼紙。

就連學校花壇裡一邊散步一邊探討學術的蘇格拉底和柏拉圖，也被不知道誰給各安上了一頂可可愛愛的聖誕帽。

雖然給身為古希臘人的這師徒倆帶上聖誕帽什麼的，多少有點地獄笑話了點。但是也無人較真這種細節。

因為青春本身就是不拘一格的。

路明非就像個出門遛彎的退休大爺，手拎著書包，慢悠悠地沿著校園道路一路溜達。

節日的氣息鋪面而來，擦肩而過的每一個人都喜形悅色的，就連他的心裡也莫名其妙的洋溢起了一種浪漫愜意的聖誕氛圍，感覺到好像真的有什麼重要的日子要到來了似的。

低年級的女生從他身邊路過時會悄悄瞥過目光來看他，路明非一律微笑回應，激起女生興奮雀躍的叫聲。

“路明非學長和我打招呼了……”

“這就是青春麼？”已經走遠的路明非聽見後面追上來的聲音，心裡忍不住讚歎。

以前的他跟這種節日從來都是絕緣的。叔叔嬸嬸家裡對這種洋節日並不感興趣，如果恰逢平安夜或者聖誕節的時候是週末，那麼叔叔嬸嬸還會看心情決定出不出去家庭聚餐，然後隨緣帶上路明非。

學校裡的當然也有聖誕晚會，不過他也只是臺下鼓掌的觀眾而已，臺上表演鋼琴獨奏的柳淼淼對於當時絕大多數的仕蘭中學男生來說只是一個遙遠的符號。

趙孟華則會在班級裡張羅著舉辦聖誕聚會，會藉著這由頭邀請陳雯雯她們。不過陳雯雯高中那會兒卻從沒去過趙孟華舉辦的聖誕聚會。因為陳雯雯是基督教徒，聖誕節的時候，本地的教會會在附近的教堂裡舉行彌撒，還會分發聖餐。

難得的是當時蘇曉檣居然沒怎麼湊過這個熱鬧。據蘇曉檣自己說，她不去參加趙孟華張羅舉辦的聖誕聚會的原因，是因為趙孟華叫的人太多了，而她跟那些人都不熟，所以她不太想去。

路明非之所以會知道蘇曉檣不去參加聖誕聚會的原因，是因為上一世高二聖誕節的時候，沒被趙孟華邀請參加聚會的他和蘇曉檣在學校附近的麥當勞裡不期而遇了。而他也承蒙此幸，被小天女請了一頓麥當勞的聖誕雙人餐。

也就在他猛地陷入回憶的時候，手機忽然“滴滴滴”地響起來。路明非看了看，是小天女給他發來的手機簡訊，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外面太冷啦，我和淼淼就不下去了，在教室等你回來。你找完楚師兄之後再回教室找我們吧。”

路明非看著簡訊的內容，突然笑了笑，啪嗒按下按鍵回覆“收到”，然後將手機重新塞回口袋裡。

似乎也沒必要總是去想以前的事情，因為美好的事物正在當下。

他要做的就是把握住當下的美好，然後把這份美好變成一份份彌足珍貴的回憶，儲存在名為大腦的相簿裡。

……

穿過中庭的走廊，路明非就來到了高二這邊的教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