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行？”路明非奇怪地問道，“我想說外面的人好像已經走了，我們應該可以出去了。”

要是路明非知道陳雯雯此刻內心的想法的話，估計也只能心想寫的想象力就是豐富。

“喔……”陳雯雯頭低了下去，知道自己又想多了。每次一想到路明非，她就老愛想多這種事情。

外面的中年男人應該的確是走了，連吹牛逼的聲音都在慢慢遠去了。

路明非推開隔間的門，陳雯雯很有偷感的小心翼翼跟在他的身後一起走了出去。廁所走廊上的洗手池旁的垃圾桶上摁滅了幾支菸頭。麗晶酒店室內禁菸，估計他們是來廁所抽菸的。

路明非擠了點洗手液，開雙手伸到水龍頭下接了一把水洗手。陳雯雯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跟著路明非一樣洗手。

“陳雯雯你不用上廁所麼？”路明非問道。

“啊？不用……我出來透個氣的。”陳雯雯看著鏡子裡面的那個路明非，低聲說道。

“氣氛太壓抑了，不習慣和別人一起吃飯？”

“不是……你走了之後，我爸我媽就問了我一些很奇怪的問題，然後我就找藉口溜出來了。”

“很奇怪的問題？有多奇怪？”

“大概就是……”

陳雯雯回想起剛才那些問題。路明非走之後，她就成了飯桌上的眾矢之的，被自己父母和路明非的叔叔問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問題。

又是問路明非平時對她好不好，又是問她怎麼看路明非的，問的她臉紅心跳暈頭轉向的，於是就隨便找了個藉口溜出來，想洗把臉冷靜一下。

她低頭垂目，看著自己腳尖，心裡面亂糟糟的在想著路明非的事兒，好奇怎麼今天飯桌上的問題都圍繞著她和路明非在轉，跟家長詢問早戀的孩子似的；然後又想起來路明非昨天說的話，問她願不願意當他的女朋友。

然後就聽見了前方好像有男生的聲音，一抬頭，就看見路明非在和誰打著電話，商量著約會的事情，呢喃軟語……臉上的表情輕快又開心的，不知道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路明非有沒有露出過類似的表情。

“……不重要啦。”陳雯雯關掉水龍頭，笑著說道，把心裡面那些曖昧的問題掐斷。

路明非點了點頭，陳雯雯不想說，他自然也不會去多問。

“對了陳雯雯。”路明非忽然開口。

“嗯哼？”

“昨天的問題有回答了麼？”

“……”

陳雯雯當然知道路明非在說什麼，不過她心裡想著剛才路明非和蘇曉檣打電話的那一幕，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果然還是該拒絕路明非。她心裡有些酸楚，覺得自己在柳淼淼和蘇曉檣面前始終只是那個後來者。

可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不會正面拒絕男生，她連拒絕別人的邀請也只會婉拒；也有可能是她心裡其實也不願意拒絕……

她手伸到剛才關掉的水龍頭下面，想接點水洗把臉冷靜一下，這樣或許能有勇氣拒絕路明非一點，卻一不小心把水龍頭擰得太大了，水流衝在手掌心上，“啪”得向左邊濺出來，把身旁的路明非淋了個滿身。

路明非：“……”

還沒想好回答的話可以直說的。

“不不，不好意思！”陳雯雯趕緊從口袋裡摸出手帕，湊過去幫路明非擦乾淨臉上的水。還好水都是往上濺的，路明非身上倒是沒有淋溼太多，主要還是臉和圍巾都被打溼了。

“沒關係。”路明非說道。

陳雯雯的手帕軟軟的，香香的，路明非站著讓陳雯雯擦臉，忽然覺得這水淋的好像也不錯，有一種男朋友被女朋友服侍的感覺。

只不過下一刻路明非就尬住了。

“路明非你的圍巾都溼了，我幫你取下來吧，等下別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