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淼淼開口，原本平復下來的小肩膀再次抽動起來，哭音在聲音裡面壓抑著。

“你總是這樣，做一些讓別人傷心的事情，過後又跑到別人面前來裝好人。”

“又壞，又自以為是，又貪得無厭。”

“你還說明天是我的生日，虧你還記得明天是我的生日。哪有人在明天是女朋友生日的情況下，今天還跑出去和別的女人鬼混的？我知道我們在你家門口叫不開門，有多擔心你麼？擔心你在家裡是不是燒過頭，出什麼意外了？結果轉頭就看見你和別的女人抱在一起。”

“檣檣我接受了；陳雯雯和夏彌我也可以裝作不知道，等你自己主動跟我坦白；但是明非你真的太壞了……一個女孩子的心其實是很小的……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喜歡你了。”

“路明非……你從來就沒有對我公平過。”

柳淼淼跪坐在雪地上，用手背抹著眼角不斷流出來的眼淚。

路明非則發愣似的看著她，想著原來淼淼什麼都知道了。

也是，他早就該想到的才對。

當初他還在和蘇曉檣搞地下戀情的時候，柳淼淼就早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發現了他和小天女之間的曖昧關係。

縱然他和陳雯雯在一起的時間沒那麼長，只剛在一起不到半個月，可能暫時瞞得住；但是夏彌和他之間卻早已經更上一層樓了，上一次那麼敏銳的柳淼淼，這一次沒理由這麼遲鈍才對。

原來柳淼淼早就知道了他和夏彌，和陳雯雯之間的關係了。

她只是不說而已，想看他究竟什麼時候主動跟她坦白一切。

路明非看著柳淼淼掩面抽泣的模樣，心裡面忽然有個地方隱隱抽痛，像是有小石子或者魚刺一類的東西卡在了心室的空隙之中，只要心臟一跳就會刺中那裡。

他跪坐著走到柳淼淼的面前，脫下自己的貂皮大衣披在柳淼淼身上，然後伸手擁抱住了女孩，將女孩的頭抵在自己胸口心房的那個地方。

“你放開我……”

柳淼淼身體一僵，在路明非的懷中掙扎起來，可是路明非的臂彎實在太溫柔又太有力，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掙脫不了路明非的手臂。

掙扎無果的柳淼淼又一口咬到了路明非的肩膀上。可是無論她做什麼，路明非都只是一言不發的抱著她。

感受到柳淼淼的身體在自己的懷抱裡逐漸不再掙扎，只是哭，路明非知道柳淼淼對自己的態度也開始軟化下來了，開口說道：

“對不起淼淼，是我的錯，我對你實在是太壞了。”

“本來就是你的錯……”

柳淼淼埋頭在路明非胸前，柔軟的身體在路明非的懷抱裡面一跳一跳的，活像只受了驚的小兔子，又努力壓抑著哭音，又忍不住不哭，眼淚一直從路明非的西服浸透到了襯衫裡面。

“夏彌還有陳雯雯的事情瞞著你，也是我不對。我本來想著的是，不想讓這些事情破壞你生日的好心情，所以想在你過完生日之後再跟你坦白這一切的。到時候你接受也好，不接受，想要跟我分手也罷，都尊聽悉便。只想讓你的這個生日能過得開心。”

柳淼淼哭聲漸漸低下來：“……那你覺得我現在開心嗎？”

“……不開心。”

路明非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所以，我打算把我以前不願意告訴淼淼你的那些事情，今天全部告訴你。可能有點匪夷所思，資訊量也有點大，甚至還可能給淼淼你帶來一些危險。所以聽也好，不聽也好，全取決於淼淼你自己。你想聽的話我就說給你聽，不想聽的話……不管我們後面變成什麼樣，至少讓我今晚把安安全全的送回家去，好麼？”

柳淼淼咬著嘴唇，本來想說“不好”的，可是心臟的某個地方卻忽然間融化，迫使她話到嘴邊的時候忽然改了個音調，說道：“……那你說吧。”

路明非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在柳淼淼的耳旁緩緩開口：“那我說了。”

“……嗯。”柳淼淼在路明非的胸口輕輕點頭。

其實路明非很猶豫，到底該不該把龍族、混血種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告訴柳淼淼的。說起來柳淼淼和龍族的世界本來就沒有太大的關係，上一世卡塞爾學院面試的時候，柳淼淼連面試都沒有過。

他本就不該把這麼危險的東西帶到柳淼淼的世界裡面，甚至他都不該靠近她的，或者也不該靠近蘇曉檣和陳雯雯。

這樣柳淼淼還能夠繼續當那個仕蘭中學萬眾矚目的鋼琴小美女，小天女也會一直是那個小天女，陳雯雯也會永遠的在長椅上看杜拉斯的《情人》。

可是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已經和她們相遇相識相知，甚至已經相思，如果想繼續和她們走下去，那有些事情遲早都是要告訴她們的。晚告訴她們，對於她們來說未必就是好事。

而且他也已經答應了柳淼淼，要把他瞞著她的那些事情，事無鉅細的都告訴她。

路明非把柳淼淼抱在懷裡，替她擋著寒風，首先告訴了柳淼淼，自己和小天女、夏彌以及陳雯雯在一起的那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