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正我不想捐。”錢叔悻悻。
陸懷安說得有些口渴,喝了口水:“這是很能說明問題的。”
跟著他理清了思緒,龔皓也有些明白過來:“既然不是一拍腦袋就做出的決定,而且北豐這邊也沒人跟上,就說明,捐廠,是走投無路的最佳選擇。”
反過來說,只要還有路走,就不必捐。
“什麼路呢?”
是啊,什麼路呢?
現在這些報道,可口口聲聲都是說捐廠有多少好處。
甚至,還有人被評了先進分子,還有勞模什麼的……
陸懷安摩挲著杯沿,沉思了片刻:“你們說,這先進分子……有沒有用?”
“沒啥用吧。”錢叔琢磨琢磨,說是上回有人捐了條路,都搞了個先進分子回來。
以前是連縣報都沒得上的,也就現在這情景,才搞的這麼盛大。
其實就是個口頭表彰,頂多送個獎狀,沒一點實質作用的。
“真夠敷衍的。”龔皓無語。
陸懷安有了點思路,但還是不敢下定論:“再等等看,既然都快窮圖匕現了,也不差這兩天。”
就看,他們誰更穩得住吧。
光報紙上表彰還不算,南坪這邊也有人鬆了口,得了些利,直接把名下的小廠捐了,也搞了個名額,進了辦公廳。
“這人倒有點意思,他的廠子馬上都要倒閉了。”
真要按常規程序來處理的話,他怕是得賠得連底褲都留不住。
可是他這一捐,不僅連債都不用管了,還又登報又表彰,順便撈個鐵飯碗。
錢叔哂笑:“倒真是毫不賠本的買賣。”
真是個人才。
其實按照錢叔的想法,他是想找郭鳴說幾句話的。
可是審查團這邊毫無動靜,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南坪氣氛壓抑,商河這邊卻慢慢緩和過來。
壓力全在南坪這邊,商河不少人私下活動著,甚至隱隱傳出風聲。
“既然捐了這麼多好處,陸廠長可是先進分子,還是良心企業家呢,怎麼也得帶個頭啊!”
“是啊,他名下那個什麼,可是個集團呢!”
“還有那麼多人連肉都吃不上,他要是捐了,這是多大功名啊。”
“他那麼有錢,就該捐一點出來。”
也有人不忿這般腔調,逮著就罵回去:“就你屁話多!你那麼喜歡捐,你咋不捐呢?”
那人直接就慫了:“這,這話又不是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