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過年的時候,國家分配的任務,餘唐都還沒完成。
何廠長簡直要被他氣死了,大刀闊斧把他也給卸任了。
位子空出來了,何廠長絕望地發現:他竟然連一個可以信任,放心讓他頂替的人都沒有。
到底,還是隻能掉頭回去找老鄧。
這時候去找鄧主管,他喝得醉醺醺的,眯著眼睛看著何廠長:“你找我?哈哈哈哈,你叫我做什麼呢?”
“你去永東縣,做廠長。”何廠長已經顧不上權不權力,危不危機了。
緊急關頭,死馬當成活馬醫。
雖然最近喝的有點多,但鄧主管並不糊塗:“我做?廠長……嗝,哈哈,我做不了,真的,做不了,回天乏術啊!”
誰都想不到,羅冠羅漣這麼會玩。
倆人活生生把兩個前途光明的廠子,就這麼玩兒死了。
倉庫裡貨物堆積如山,按照越來越低廉的價格,他們連人工費都賺不回來。
這樣的生意,還有什麼做頭?
往嘴裡倒了一大口酒,鄧主管鬍子拉碴,失魂落魄地:“放棄吧,老何,這個攤子,你已經盤不轉了。”
每天睜眼就是一千工人的吃喝拉撒,馬上又是過年,他們倉庫裡的貨也出不掉,資金鍊早就斷了,原料這邊都拖欠了兩個月貨款了。
餘唐這邊欠的貨數量太多,新生產出來的衣服質量又不達標。
何必呢?
再拖下去,也不過就是活生生把自己拖垮。
翻過年,只要今年餘唐這邊分配的任務完不成,國家明年絕對會削減他們的任務量,同時也會降低對他們的資源傾斜。
“有眼睛的都看得到。”鄧主管指著自己的眼睛,慘笑:“淮揚已經完了。”
何廠長深吸一口氣,他不甘心:“這次是我決策失誤,是我被諾亞帶了籠子,我以後不會……”
“諾亞?哈哈,跟諾亞有什麼關係?”
從前有多恨諾亞,後面跳出來後,就越能發現兩個廠子之間的差距。
不,正確點說,是何廠長和陸懷安之間的差距。
陸懷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做事果斷乾脆,絕不會出現這種任人唯親,又懼首懼尾的情況。
而何廠長,他誰都信不過,每件事都恨不得親力親為,可人的精力到底是有限的,他抓得了淮揚,抓不了餘唐。
從鄧主管這裡出來,何廠長腳步踉蹌。
又是一年年關。
去年的時候,他被四個人偷走了一車衣裳,好不容易才過的難關。
想著今年一定是個好的開始,到年底他們也要過個好年。
結果,怕是連去年的光景都不如了。
為了讓餘唐能及時交上國家分配的任務,何廠長咬了咬牙,從淮揚這邊調了一批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