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小時前,一個絕對不可能向她低頭,而她又絕對不可能原諒的人對她低頭了,為過去的一切,低三下四地向她懺悔,求著她原諒,最後竟然是給她跪下了...
正是蘇雅箐!
曾經風光無限的天后,在去年底滾雪與華璨賭約中輸掉全部身家不算,還欠了滾雪大幾百萬。
又由於爆出了負面新聞,加上滾雪與愛酷奇達成合作後,公司的戰略發生改變,資源發生轉向,淪為了犧牲品。
再由於前不久拒絕成為公然踩扁舒甄的急先鋒,惹惱了公司的一些高層,本已被口頭承諾免除的欠款利息,被按照年利四倍銀行貸款,加算在了欠債之上。
如此一來,等於是把蘇雅箐推進了絕望的谷底,沒有曝光度,她的人氣只可能一降再降,五年合約期,往死裡跑商演,都未必能還清所有欠債。
而就在今天上午,洛總親自找她談了一次話,只要她能求得寧蘭的諒解,欠款的利息可以全免,這次並非口頭,而是落筆承諾,此外,還會幫她推掉下半年一半的商演,給她一次發片的機會。
蘇雅箐知道,這是舒甄轉型成功帶來的連鎖效應,也是她絕處逢生,東山再起的一次機會,甚至是唯一的一次機會。
向昔日“死敵”低頭確是太過為難,可她沒有選擇,嘗過了從峰巔跌入谷底的滋味,如今的她早已沒了那份高高在上的心態,同時,深刻明白,在這輩子或許都無法還清的債務面前,再死撐著維護一顆所謂的自尊心,是一件非常荒謬與無稽的事情。
人只是經歷過毒打,才會明白現實的冷酷。
是以,她與孔燕音一樣,在與洛總的談話結束後,就立刻定了最近班次的飛機票趕來了深市...
然而,任她聲淚俱下,極近哀求,甚至跪下,寧蘭都沒有原諒她,最後還讓李霞與馬倩,將蘇雅箐給架了出去。
寧蘭不是鐵石心藏,可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原諒,她已經瞭解清楚,當初就是蘇雅箐與洛地北的狼狽為奸想出來的主意,逼著她在潛規則與明顯低於她歌手標準的續約條件之間做選擇,這才有了她最終的選擇,退隱!
而巔峰期忽然退隱,沒有徵兆,毫無理由,實實在在地損害到了與她相關的十多人的情感與利益,正是這份愧疚,讓寧蘭保持了沉默,直到去年底,季總監為她在滾雪內部平反,才算是徹底洗白。
對於這樣一個差點毀了自己的女人,憑什麼原諒?
她現在再可憐,那也是咎由自取!
只不過,在狠心拒絕之後,寧蘭的心中並沒有一雪前恥,大仇得報的暢快,心情反而沉甸甸的。
一個人關在房間裡,腦海中竟是很莫名地為蘇雅箐想了很多開脫的理由。
她也是為了往上爬才會不折手段,圈子裡,商場上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她與洛地北也不能算是狼狽為奸,她充其量只能說是個虛榮浮華的女人,想要一心綁住洛地北最後做洛家少奶奶的,卻是因此失去了羅雨生的真心,又被洛地北無情拋棄,其實也是個可憐的;
要不是當初的雙選,我肯定會續約滾雪,也就是如蘇雅箐一樣封后,隨後如圈內大多數同時代歌手那般,隨著抒情慢歌一統的格局打破,漸漸人氣下坡,哪會有如今的如日中天,還要衝擊國際歌壇,從某種意義來說,我還要感謝蘇雅箐,當然,感謝是不可能的,但還有必要記仇記恨嗎?
就好似一個億萬富翁,有必要仇恨一個比乞丐還不如的負資產的人嗎?哪怕過去兩人有過深刻的仇恨。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們一樣有最脆弱的靈魂。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們一樣為愛顛簸在紅塵。
想著想著,聽到這兩句歌詞,寧蘭的芳心不自覺的微顫,沒來由地想起上上週李睜的港島演唱會上,在滿場歌迷的見證下,為紀念他與何靜芸相識兩週年,創作並演唱的三首歌,隨後,圈內便是傳出了訊息,李睜與何靜芸即將訂婚...
寧蘭的眼神驀然一黯,悠悠嘆了口氣,又靜默了會兒,起身走到門口,推開房門,看著守在外頭的李霞,扯了扯嘴角,道:“李姐,你給蘇雅箐打個電話,我不會原諒她,但我和她的恩怨一筆勾銷,日後再見也是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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