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月桂不明所以,“大小姐,要拆嗎?”
顏清靠在椅子上,以袖遮面打了個呵欠才道:“拆了看看,明日好去辦貨回禮。”
“是。”月桂逐一拆開。
一套最時興的青花白瓷茶具,兩條足三百年人參,一隻三寸長半寸寬的白玉貔貅吊墜,一套精美的紅石榴套飾,一支鎏金銜珠步搖。
顏清有些驚訝,這些禮物對於她來說過於貴重了。
在月桂要拆董慧言那個禮盒時,顏清讓她拿給自己親自拆,可小草不讓。
“主子,就讓月桂拆,誰知道她心眼是好是壞,要是有些什麼壞玩意呢?”小草絲毫不覺得這些禮物有何真心實意,覺得對方想用區區小禮收買主子真是不要臉。
“算了,我來拆吧。”小草從月桂手上搶過禮盒,不等顏清說話兀自拆開。
月桂探向顏清,見她臉色如常鬆了口氣。
小草拆了三層包紙才看到盒子,是個散發著淡淡沉香味的雕幽草紋木盒,因雕飾過於精細,她動作不禁放輕,生怕弄壞了。
連顏清也不禁有些好奇,不說其它,光是這木盒最少也得二十兩銀子。
然而當盒子開啟時,內裡竟然只有一樣信箋。
顏清失笑,“我來。”
小草連忙把木盒呈給她。
顏清拿起信箋開啟細閱:你別以為你這回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若不是你,我會給脅持?老是自作聰明,你知道有多少人痛恨你比他們優秀嗎?別怪我不提醒你,好自為之。
顏清的呼吸聲在看完信箋後略顯粗重。
明明是善意的提醒,在董慧言這般措辭下顯得火藥味十足,卻讓顏清警醒,認真去回憶自己在何事上過於優秀,會令人“痛恨”她?
下棋?她認為衛秋翎、羅元橋、夏螢其實沒拿出真本事。可她棋藝確實好,也不想虛情假意讓棋。繪畫?她給董慧言帶回京那副“老井”不過是寥寥幾筆簡單之作,缺點太多,她們畫技不行才會讓她比了下去,真要跟大家相比,絕對難以企及。
她這一生,敢說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的只有調製毒藥這事。也不算個好事,生存下去的手段而已。若能陽春白雪,誰願作下里巴人。
自認祖歸宗後,從來沒對家人言及她與飛燕門之事,師父上門只作村姑打扮,因她儀態尚可,又善下棋與作畫,這才堪堪圓了一個大家心裡都過得去的謊。
顏清心裡的慟動很快平息,把信箋摺好放回木盒裡。
“月桂,這沉香盒子擱我床頭吧。”
上等的老沉香可別浪費,聞著睡覺舒服。
月桂馬上把禮物收拾好,一一放在儲物櫃裡,再說沉香木盒擱在床頭旁邊的小几上。
小草非要求顏清說出信箋的內容,顏清寵她,滿足了她的請求。
“主子,那些人心裡也太壞了,都是看著外表光鮮的,內裡跟臭魚爛草一樣。”小草憤憤不平。
顏清讓她把手掌伸過來,拿起竹蔑用力打了一下,“重點沒讀懂,倒是關注那些不重要的。”
小草耷拉著腦子,委屈地辯解:“婢子說的都是大實話。”
顏清趴在桌上,“她在提醒我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很累了,也不餓,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