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山說完老淚縱橫,呆呆的看著埋頭在張天流背上的阿七,哽咽道:“這裡什麼都沒變,你要真是我孩子,當時你也不小了,或許能記一些……”
阿七在聽鄞山講述時,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副拼命追趕的畫面!
可是不論她怎麼追,怎麼叫,那高大的背影失蹤沒有回頭!
越想她越怕,身體又開始瑟瑟發抖,不過這次她不想在逃避了,她偏過頭,看著籬笆裡的院子。
幾塊佈滿黃泥的石板,似乎,自己曾經在上面來回的蹦蹦跳跳!
一旁的山茶花,好像沒有這麼茂盛的,是因為沒人摘它了?
露出木骨的泥牆,好像是被竹竿戳落牆泥才成了這樣,阿七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手像抓了一根竹竿……
記憶的碎片一點點重組,她已淚流滿面,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好久好久,才從張天流身後站了起來,望著四周嘴唇哆哆嗦嗦的哭道:“我記得院子沒這麼小的……”
“是你長大了!”鄞山激動的站了起來。
正當張天流以為父女要來個擁抱時,阿七這丫的居然捂著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鄞山蹲下來,輕輕撫摸阿七的腦袋,既而轉頭對張天流道:“她身上的確有些黑痣,不過她大了,需要找隔壁王嬸幫看看。”
“天下王嬸千千萬啊!”張天流心嘆一句,既而隨口便道:“不用,你就說左胸還是右胸。”
鄞山懵了,阿七也是身子一抖,哭聲戛然而止。
鄞山臉色不自覺的陰沉下來道:“都有。”
“這不就對了嘛,早就問你了,偏偏搞個長篇大論,不過我很好奇被山貓咬死的是誰啊?”
沒人理會張天流,好好的氣氛全給他毀了!
為了驗證,鄞山還是請來王嬸,兩女進屋許久,待王嬸出來,在鄞山面前眉飛色舞的說道:“胸前是左上,右下,右腿勾,左腳心,一個不少!就是你娃!我給她接生的我能不清楚,跑不了啦,恭喜你啊小山子!”
王嬸越說越興奮,連連叫鄞山請客吃飯,還要去通知大夥一起來吃!
張天流掃了一眼鄞家,想著這村子不大,卻也有百十來戶,幾百號人,還不得吃破產啊!
鄞山是興奮的一個勁答應下來。
王嬸嗓門大,而且沒什麼顧忌,一吆喝,不僅全村人都知道了,連鄞山生病的婆娘也聽到了,扶著牆走了出來,傻傻的看著院子裡的兩個人。
“孩兒她娘,水兒回來了!”鄞山走到偏房外,把站在門前低著頭的阿七牽上,一同走到妻子面前。
“水兒?”婦人病白的臉上竟浮現一絲激動的紅暈。
“嗯!”阿七點點頭,隨後緩緩抬起頭看向眼前婦人,只一眼,記憶的碎片再次重鑄。
她想起自己曾經無數次在這張慈祥卻病白的面容前歡聲笑語……
“給你娘疏一道真氣,平復她心情,不然她會昏死。”張天流提醒道。
阿七這才回過神來,果然發現母親激動的兩腿一軟,翻著白眼往下倒。
鄞山急忙伸手去撫,阿七則握住母親脈門緩緩的注入一絲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