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是喜歡旅行的,羅依雲則是一個執著於學到老,活到老的廚師。她打算各個地方的菜餚都學一些,然後按照她最初的想法,酒樓開遍全國。現在她已經有了極大的名聲,想要拜師的人數不勝數,不過羅依雲眼光不低,收的徒極少,但都是可以鎮守一座酒樓的主廚。
不知不覺間幾年過去,這幾年間羅依雲和白慕一直有著聯絡,一個月寫一封信左右的頻率。雖說一直沒有見面,但聯絡不曾斷過。羅依雲被邀請到了西南聯大去講課,她實在是一個相當傳奇性的女子。在這樣女德氾濫的時代裡,她做出了這樣大的事業,許多女子將她視為啟蒙的楷模,開始逐漸反抗世俗拴在她們身上的枷鎖,裹腳等封建習俗在抗議下開始被推翻,女子也多了出去工作的,不再被束縛在家中相夫教子。
而羅依雲,在一個寒冷的冬日,來到了自己少時居住的小村莊。此時這裡已經沒什麼人了,大多是老人留在村裡,變化不算很大。
她走到了鏽跡斑斑的大門前。這裡是她和先生曾經一起居住的地方。時間不長,但她現在回憶起美好的時刻總會想起這裡。
“進來吧。”
是她熟悉的聲音。
羅依雲心中一熱,推開門,走了進去。先生依舊容貌未改,如初見時一般,眉眼間的笑意在冬日裡顯得十分溫暖。
“先生,”羅依雲慢慢綻放開了一個笑容:“我回來啦。”
……
“小慕,列印一下這份檔案。”
“好的。”扎著利落馬尾的黑髮女子迅速應聲,雙目炯炯,噼裡啪啦地在鍵盤上操作,然後來到印表機前,靜靜等待著。
白慕,一個剛剛畢業進入公司的年輕人。拿到的薪水勉強夠經濟獨立,各方面都和大眾一般,十分普通。
白慕對這個世界的瞭解極少,這讓她多多少少有點擔心,目前也沒見到關鍵人物,只能先按照正常生活軌跡去走,但她總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危機感。
晚上回到家,白慕沉默地坐在床上,沒有去洗澡。
那種不安感更強烈了,她的直覺不會錯。白慕思索了片刻,吃飽喝足,上了廁所,然後收拾好一些重要物品放到一個包裡,將長槍沐釗緊握著,坐在窗前,靜靜地等待著什麼。
究竟是什麼,她也不知道。看著窗外的風景,外面有著零星的幾輛車經過,外面燈火通明,霓虹燈和車燈形成的顏色使黑夜顯得不那麼寂寥。
她的身份沒有什麼相識之人,社交圈很小,只有幾個不常聯絡的好友和家人靜靜地躺在通訊錄中,生活也看得出來很單調。這樣的角色,就像是一個背景板群眾之一,實在白慕想不到能夠讓她有危機感的事情會發生在這樣的人身上。
……突然,五顏六色的燈都熄滅了,黑夜成了真正一眼望去一片黑暗的夜晚。白慕一驚,迅速開啟手電筒,震驚地看著窗外。建築樓裡的燈在這一時刻一齊熄滅,連路燈的光亮都沒了,黑暗籠罩著整個世界。
白慕手心都有些出汗。她冷靜地想了會兒,背上包,拿起手電筒,小心地起身去開燈。果不其然,打不開。不過她的手電筒光很大,勉強夠用,而且白慕揹著很多電池。
但電池總會消耗完的。她雖然囤了許多食物在家裡,但是食物也總會需要填充。白慕皺著眉頭思考著。黑暗是誰都不願意去直面的,出去雖然可能可以獲得更多的資訊,但未知的危險即便是她都不願意去面對。白慕摸索著找到打火機和蠟燭,擺弄好,在幾個位置點燃了蠟燭,然後將每個窗簾拉上,免得被外面的人看到裡面的光亮摸過來。
不知道她的鄰居現在的情況怎麼樣。白慕看了眼鍾,應該是十二點整這些光亮全部消失的。之前外面還有一些聲響,或是車輛經過的聲音,或是風聲,然而現在卻是一片寂靜,讓人發慌。
雖然這裡的隔音效果應該很好,但是為什麼那些鄰居在遇到了這種情況卻沒有發出驚叫或者任何聲響……這太不合理了。
白慕看了看手機,不出所料沒有任何訊號,網路也沒了,手機算是廢了。
敲門聲響起,白慕下意識握緊了沐釗,慢慢地挪到了電腦前。她早就在房子的各個地方裝上了監控,不必冒險到門口的貓眼去檢視情況。
開啟監控情況的瞬間,白慕瞬間汗毛倒立。
幾雙充滿血絲的眼球正目不轉睛地看著監控方向。
看樣子是人形,但沒有衣服,身體是一片黑色,和黑暗完美融合。五官融化在了一起,手指的指甲長度十分不正常,大約有正常人小臂的長度,尖銳非常,彎彎繞繞,看著十分有殺傷力。
白慕吞了口口水。依稀還能看到破碎的布料在它們身上,難道那些一直沒有出聲的鄰居變成了這樣的東西?
它們是打算狩獵她?
越來越多這樣的東西來到了她門前,它們推開自己的門走到這裡,安靜地等待著。這幅模樣讓白慕想起了準備起跳的獵豹,不發出任何聲息,緊盯著獵物。
白慕深吸一口氣。它們敲了一次門後再也沒動過,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極有耐心。
噬夜種。
這個詞出現在她腦海裡。雖然還不清楚這是什麼生物,但它們很明顯是人類變異的物種。
白慕雖然很久沒戰鬥過了,但是她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自信的。深吸一口氣,白慕放下包,猛地衝到門口開啟門,然後一腳將幾個最近的噬夜種踢開,然後長槍架在前面,擋住撲過來的幾隻噬夜種,猛地一腿,然後衝上前,長槍一甩,尖銳的槍尖劃過一個噬夜種的喉嚨處,噴出綠色的不明物體。它倒沒有徹底死去,而是捂著喉嚨倒地不起,身體抽搐著準備起身。
……很棘手啊。
這時,一道亮光劃過,絲線繞著一隻噬夜種的腰部繞了一圈,將它的腰部斬斷。白慕抬頭望去,是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年輕女子,紅唇白膚,眼尾上挑,眉目豔皎月,正是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