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藥期間,安微微也漸漸安靜下來,但還是會隱隱傳出低沉的呻吟聲,跟一般女人的婉轉悠揚不同,她這聲音,都快能跟野獸相比了。
一個小時候後,我握著人皇劍,小心翼翼的在安微微的頭頂,輕輕劃出一個小圈,殷飛和小雨薇,死死地摁著她,一點也不敢任由她亂動,人皇劍鋒利無比,稍微動一下,可能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悲劇……
小圈銜接後,人皇劍微微一撬,一塊巴掌大的圓形金屬片鬆動了。
“痛……”
我只是試著微微掰了掰金屬片,裡面就發出十分淒厲的慘叫聲。
這一次,聲音很清晰,不再跟之前似的,含混不清若隱若現。
“微微!”殷飛這個四十好幾的大老爺們,忍不住淚崩了。
我們搖頭嘆息,據他之前所說,安微微其實是廣東人,當年他去深圳打拼,遇見了家境不錯的安微微,兩人接觸幾次後就確定了戀愛關係。
但因為當時的殷飛還很窮,安家並不同意,說白了,就是一般的狗血劇劇情。但安微微還是淚別父母,堅持跟殷飛結婚了。
後來,殷飛生意有了起色,總算得到了安家的認可,結果,他興奮的帶著老婆回到老家,當時的安微微已經懷有身孕,沒想到,不到一個月,安微微就出意外‘去世’了……
當時,對殷飛和安家的打擊非常之大,甚至一度,安家和殷飛鬧得不可開交。殷飛也因此頹靡了三年。
此刻,‘死亡’了十五年的妻子突然出現,並且還是以這種驚悚的方式,忍了兩個小時的殷飛大叔,終於還是憋不住了。
“好殘忍。”小雨薇冷淡的臉龐,露出不忍,鞠意涵更是驚恐又悲傷的站在一旁,哆嗦看著這個,在她小時候,常常抱她的嬸嬸。
“扶好了!”我拋開雜念,將安微微扶起來站著,依舊讓小雨薇和殷飛,甚至老田和胖子也上來幫忙,大家將安微微固定住。
我強忍著不忍,將那塊金屬片,掰開半厘米寬的縫隙,卻疼得安微微哇哇慘叫。
連我都被她教的冷汗直流,但卻不得不這麼做。想要將那一大碗藥液灌進去,慢慢的腐蝕掉與安微微身體緊密相連的金屬,就必須這麼做。
以前更悽慘的都見過,但卻幾乎沒有這麼近距離的親自接觸到,只看結果,和這樣經歷如此驚駭的景象,感覺截然不同。
“殷富名,我殷飛死也不會放過你!”殷飛牙齒都咬出血了,目齜欲裂,雙眼中,全是通紅的血絲,十分猙獰。
老田身為刑警,自然不能任由殷飛私自報仇,因此想要勸慰,但聽到安微微持續的慘呼,嘴唇動了動,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由於他的身體,大半部分都和金屬外殼連在一起,再者,藥液所到之處,還要對皮肉進行剝離和修復的作用,因此,藥液流動得十分緩慢。
我一隻手端著大碗,一隻手掰著金屬片,死命讓自己冷靜沉著,畢竟,我只要抖動一下,對於安微微,都是一次巨大的傷害。
一刻鐘後,那塊金屬片總算鬆動脫落。
可是,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卻不是想象中,血淋淋的血肉,而是一片焦黑的,還冒著黑氣,被藥液侵蝕而微微蠕動的恐怖模樣。
老田嘆息一聲,安慰的拍了拍身體顫動的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