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頭鑽進去了,身後,終衡的手指頭按下來了。
它的胸鑽進去了,身後,終衡的手指頭貼地了。
它的屁股鑽進去了,身後……
終衡的右手食指,按住了它還沒來得及鑽進去的右後腿。
所謂成也蕭何敗蕭何,若是其他螞蟻,下盤不穩的光滑的腿是根本按不住的,早就溜掉了,但黃猄蟻因為下盤太穩,腳部粘性太大,後腿直接粘在了終衡的手指上,只要終衡按著不放手,它根本跑不掉。
感受著從手指上傳來的輕微的掙扎力度,終衡鬆了口氣,好險啊,千鈞一髮之際,差點就給它溜了。
小心翼翼地捏住蟻后的腿,終衡輕輕將它從洞口裡拽了出來——如果腿斷了,就不值錢了。
終衡三指並用,輕輕捏住了蟻后的胸腹部,對黃猄蟻后而言這股力量就如同洪荒巨獸一般,完全無法反抗。
無路可逃的它黔驢技窮了,扭動著肥大的屁股,噴出對小昆蟲而言不下死亡毒氣的蟻酸,小腦袋連帶著觸角扭動著,用大顎使勁地咬著終衡的手指皮。
都是徒勞的,因為蟻酸對人體無害,而人類的面板,特別是長有老繭的指尖,對於渺小的它而言不亞於主戰坦克的正面裝甲於人類而言,如果是某些大顎鋒利的兵蟻,咬一咬興許還能咬掉點死皮,但對於完全不需要戰鬥的蟻后而言,這點噬咬對終衡來說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跑啊,你跑啊!再跑,把你拿去喂以色列金蠍!”終衡戲謔地看著手中的小東西,將它拉至眼前不足5厘米的地方,得意地說。
當然,黃猄蟻后聽不懂他的威脅,他也不可能按照說的做,畢竟,那隻從這次死亡快遞中倖存的世界上最毒的蠍子還只是幼體,論價錢根本比不上這隻黃猄蟻后。
再次找了個瓶子,確認沒有缺口裂縫後,黃猄蟻后再次成了終衡的階下囚。
它在瓶裡亂竄掙扎著,終衡則哼著歌,歡快地向住所走出去。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明天是個好日子,開啟了家門咱迎春風,唉——”
月下的小道,昏暗的路燈下,響著跑調的歌聲。
是啊,希望永遠都在心裡,只要心存希望,便沒有任何困難可以阻擋我!
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絕不能被打敗!一個人並不是生來要給打敗的,你進可以把他消滅掉,可就是打不敗他!
他的心裡揚起了這段海明威的話,甚至,好心情還讓終衡產生了一個更有希望的想法,儘管很不現實:
能不能在這裡抓蟲子東山再起呢,畢竟,路邊隨隨便便就可以捉到在大城市地區根本看不見的黃猄蟻后,不用太多,一天五隻,一隻50塊,就是250,這樣下去……
黑暗的路邊草叢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響應了他的念想。
沒有人,包括終衡自己都沒有聽到,靜謐的雜草堆中傳來了這樣的一聲機械女聲。
不知道是什麼語言,但是,所有人,哪怕是毫無語言能力的智障都可以聽得懂,一字一頓中,機械的聲音在夜空下低語:
“系統已啟用,掃描周邊生命活動跡象……”
“發現活動生命,宿主匹配檢測中……”
“檢測合格,融合請求稽核透過!”
“融合程式啟動。”
一顆螢火蟲似的光點從路邊飛起,驟然貼在了終衡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