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的笑在屋子裡迴響,更為巧合的是,偏偏在這早已將人嚇得心臟要跳出來的時刻,屋子裡的燈竟然“啪”地一聲滅掉了,接踵而至的是走廊裡的燈,整棟三樓一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這一刻,早已嚇得呆若木雞的混混們再也無法淡定了,兩個最小的率先被嚇得發出了一聲“鬼啊”地慘叫,直接把手裡的殺蟲劑和板磚一扔,頭也不回地跑了,期間不知道被穿著根本沒法正常活動的消防放蜂服絆了多少跤。
然後,又有兩個混混也站不住了,羊群效應在此時顯現,只要有一個人怕了,剩下的人都會緊隨他的步伐,他們這十幾歲只會盲從的年紀哪裡懂得冷靜,也是連反抗的意識都不敢抬起一絲就一溜煙地跑了。
倒是剩下的,最大的為首的被稱作“阿賓”的混混倒是膽子沒那麼小,沒給一下子嚇得頭也不回地奔走,但饒是如此他的腿此時也打成了擺子,渾身上下僵直得如同被打了麻醉針一般只剩下痙攣。
“別,別過來啊,我,我,我……”勉強抬起一絲勇氣讓被嚇得發涼的身體中湧起了一絲力量,他顫抖著將手裡的球棍向幾乎已經貼到自己臉上的女鬼揮去,然而……
揮空了,棍子就像打在空氣上,直接從白色身影的中間穿過,緊接著五隻血紅色的指甲就幾乎貼在了他的臉上。
“別,別過來啊,啊,啊,啊——”混混頭子被嚇得跌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地用屁股蹭著地後退,巨大的恐懼讓他不僅將自己的褲子都磨爛了,更是讓他大小便失禁了,一股騷臭頓時在走廊裡迴盪。
“鬼啊——”
連滾帶爬著,他也被嚇得落荒而逃了,在其身後,女鬼不再一瘸一拐地走,而是雙腳離地,彷彿幾乎沒有重量的紙片一般飄著追了上去,速度驟然提升數倍。
“嘻嘻嘻嘻……”一邊追,陰森的嬉笑在樓道里迴盪,四處響起的迴音讓人幾乎抬不起看她一眼的勇氣。
就這樣飄著,從三樓走向二樓,再從二樓下到一樓,所過之處見者無不被嚇得四散驚逃,不僅僅是這些未成年的心智不成熟的小混混,就連那個先前被他們追趕逃進筒子樓的“欠高利貸”的都被見到這一幕都再也不敢在角落裡龜縮一分一秒,屁滾尿流地逃走了。
走到樓外,看著混混們都跑遠了,“白衣女鬼”呼地嘆了口氣,如釋重負:
“還好有效。”
她轉過身,再一次詭異地沿著來時的路徑飄了回去,臉色開始恢復血色,散落的頭髮自動變得整齊,露出背後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主人,你沒事吧?”一進門小倩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事,有修復模組呢,再說我有分寸,只讓那個傀儡注射了十分之一的毒液,就算全注進去要我死都得一兩分鐘,十分之一不會阻礙我啟動它,再說這模組遇到緊急情況,除非是一瞬間意識全部被泯滅,它還有自動護住功能,所以我死不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收著東西的終衡道“不過,這苦肉計我可不想再嘗試第二次了,因為……”
“真的好疼啊……”
直到剛才,終衡才算體驗到了被金環胡蜂蜇是什麼滋味:被蜇的傷口處先是傳來燒紅的釘子刺入的劇痛,緊跟著整條手臂瞬間失去所有知覺,彷彿置入千度有餘的鋼水,一陣劇烈的灼燒劇痛瞬間滲入骨髓,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個毛孔。然後,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彷彿不聽使喚了一般如皮下埋入了寄生異形般的抽動,它們痙攣著,互相擠壓,扭曲,碰撞,每一處肌肉神經都傳來彷彿被丟入了絞肉機般地劇烈痠痛,心臟如安裝了馬達一般劇烈跳動,劇烈的擠壓讓它幾乎下一秒就能從喉嚨裡被擠壓得噴湧而出……
幾十秒後,極端的反差出現,原本燒成了鍊鋼爐的身體驟然降溫,直接從烈火地獄掉入寒冰地獄,心臟跳動頻率驟降,由原先一秒幾十跳變成幾秒一跳。呼吸變得困難,腦袋開始發昏,不足的供血和發冷帶來的抽筋帶來力量的逝去,還有意識的模糊:
累,那是一種連續工作數天的疲憊,終衡感到視覺開始模糊,視網膜上如升騰起一股薄薄的霧霾,並且濃度在隨著時間推移不斷上升。
“不能睡,修復模組,啟動!”
見混混們跑了,那個時候的他才啟動了目前每月只有三次的修復模組,伴隨著那股熟悉的如驅邪的聖光般的貫徹,這些痛苦的反應才迅速地退去。
“如果沒有這修復模組,恐怕我今天就回不來了。”終衡看了看已經恢復正常的右手手背,心有餘悸地說“那夥混混跑遠了吧,跑遠了我們也趕快撤了,不然待會兒警察來了或者他們帶人回來了就糟糕了,現在的你沒有以前的隱形能力了,再留在這裡可藏不住!”
“我知道該怎麼做。”小倩道“心靈連結別關,我先去樓底下的車棚那裡躲著等你,你趕快收拾好過來!”
“放心,但你別走大門,從這窗戶跳下去,反正你沒有實體也不會摔著,待會兒我從二樓車棚頂那裡下去……”
……
十分鐘後,夜幕下一輛電動三輪車迅速地駛離了筒子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