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到這裡劃上了句號。

“啪啪啪啪——”

死氣沉沉的氣氛再也不見了，屋子裡響起了宏亮的掌聲。

話說到這個地步，暗示的意義已經很明顯了，只要不是傻子都從其中嗅出了這樣的一層意思：

你們身為進化者還好意思再這麼浪費你們的天賦和人生嗎？所以，趕快跟著我一起為國家工作發光發熱吧。

不得不說，雖然明知道這番話有些“洗腦”的意味，終衡卻不敢否認，閔浙江說得對。

單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唯有團結一致的集體的力量才是無限的。

這一點，過去的大半個月的經歷終衡早就知曉了：他一個人給混混攆成喪家犬，有了艾科學井田趙誠三人組成的小集體卻輕鬆團滅了對方。

四個進化者，聯合在一起的力量尚且出現了質的飛躍，那麼四十個呢？四百個呢？四千個呢？甚至，加上十幾億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做後盾呢？那時產生的質變會有多大？

進化，是一個互惠的過程，四人聯合的二十天裡，取長補短後每個人的實力都出現了不止一個檔次的進步，如果真像閔浙江說得一樣獲得坐擁十幾億人口的國家支援會怎樣？不說終衡能給國家作多少貢獻，但至少有更多的資源，比如更專業的團隊輔助，更多的進化碎片，更稀有的甚至傳說中的神奇蟲子提供過來，他的實力絕對會像坐火箭一樣暴漲。

終衡懷疑如果自己早兩年，在仍然很na?ve的時候，或者晚兩年，落魄得更不成樣子的時候成為進化者，再聽到閔浙江的這段演說，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像他說的那樣做，但是現在……

人，骨子裡畢竟還是自私佔據多數的。

終衡不是個用超能力為非作歹，作奸犯科，欺世盜名的壞人，但也絕不是個心懷家國，樂於助人，道德高尚的好人。說點沒良心的黑歷史，初中時候他還幹過偷偷地在學校組織為災區捐款的時候把父母給的200塊錢從中剋扣了一半，用來買蟲子這樣的事，你還能指望他放棄好不容易藉著超能力得到的理想自由生活？

看他們後面怎麼做吧，反正會結束了我就走人，強制就跑，跑不跑得掉看運氣了，不強制以後大不了再也不看群了。

終衡暗暗地想。

一邊，井田和艾科學也大抵是這樣的想法，趙誠——嗯，他剛才是不同以往地認真聽了，但是現在估計已經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和他在學校每學期都聽好幾次的領導講話差不多，乍一看好像被打動了，實際上不出五分鐘就全忘光光了。

剩下的人裡，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給你點洪水你就氾濫。剛才演講“高潮”的時候他們表面上看似乎是被那氣氛打動了跟著鼓掌，實際上還沒到半分鐘又變回老樣子了：

呂卓然又開始碼程式碼了，藍瀾又掛回了耳機，容茜又變回了“低投黨”，方千里也沒什麼變化，那副既不是吊兒郎當也不是精神抖擻的淡定模樣本來就讓人看不透他的內心想法。

8人依然沒有太大的反應，不過，這似乎也在閔浙江的意料之中，他也沒有露出哪怕一絲的不滿的表情，畢竟他剛才沒有將那些話直說出來，大家都懂裝不懂也是正常的。

從口袋裡掏出準備好的八張名片，挨個走上去發給眾人：

“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聯絡方式和聯絡地址，如果你們以後有什麼事需要找我，可以按照上面寫的做。”

他接著笑道：“當然啦，大家都是進化者，今天既然能從各地趕過來見一面，也算相互交個朋友了，既然是朋友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以後你們有什麼難處，也可以找我。”

暗示更明顯了。

“昂，一定一定。”終衡陪笑臉道，心裡想的是回去以後趕緊把上頭的資訊抄下來以防萬一，再把名片扔了，誰知道這薄薄的一張紙裡面有沒有藏微型監視器之類的東西。

“那現在已經十二點半了，我就叫上菜了，你們有沒有誰是少數民族有風俗習慣，或者身體原因忌口，有啥不能吃的東西吧？”

“沒有。”

“OK，那就準備開飯了。我給你們介紹下，這是羊城這邊有名的老火靚湯。粵省這邊吃飯的習俗是飯前先喝湯，這湯清熱去火的，飯前喝一碗，開胃的，你們嚐嚐。”

……

隨著飯菜的端上，見面會徹底變成了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除了方千里和閔浙江兩位年齡比較相近的大叔又開始了最初的扯淡外，剩下的人幾乎沒一個吭聲的。

“那邊的幾位老哥，喝酒不？”閔浙江開了一瓶茅臺，問終衡等人道，顯然不知道戴了頭套的幾人的真實年齡——剛才，連趙誠都是特意壓低了嗓子說話的。

終衡：不會喝

趙誠：開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