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六點時分。
一場臨時的陣雨暫時驅散了林中的悶熱,讓往日始終帶著一股腐敗味的悶熱空氣變得清新,一層蒸騰而起的淡淡薄霧籠罩著叢林,臨近黃昏太陽那已經不像正午時分那般毒辣的柔和金光灑在樹冠上,彷彿為叢林披上了一張金色的毛毯,也將淡淡的霧氣浸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使人彷彿置身仙境。
這是一個散心賞景的好時機,搬了張躺椅到光禿禿的山頂,穿著人字拖,沙灘褲,休閒服,再戴著個墨鏡往上一趟,欣賞著美麗的雨後林景,偶爾在忙碌操勞中偷閒的終衡頓時無比閒適。
今天,已經是來金三角的第33天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雖然每一天都很累,但終衡卻感覺無比快樂。
一種找到了人生目標併為之奮鬥,因為不斷地接近自己的理想而活得無比充實的快樂!
打個哈欠,伸個懶腰,回想起這一個月創下的成就,他感覺無比滿足。
除卻之前提到的那些,這些天為了完善蟲群終衡又設計了三種新蟲:
儲囊蟻,電滾蟲,精工蜂。
第一種蟲改自一種生活在沙漠裡的蟲,蜜罐蟻。
這種螞蟻因為生存在環境惡劣的地方食物匱乏,進化出了一種非常奇特的能力——它們能讓一部分工蟻充當儲存食物的儲存器,這些個體會在食物充足的時候彷彿填鴨一般吞下大量蜜糖等流質食物並將其儲存於腹中,在蟻群缺乏食物的時候吐出來反哺。
由於吞食過多,這些個體的腹部而膨脹至身體的數倍乃至幾十倍,所以無法爬行外出只能待在巢穴深處,而吞食的食物又往往是有顏色的,遠遠看去就彷彿一個個五顏六色的球狀儲物罐子,故得名蜜罐蟻。
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儲囊蟻就是考慮到這方面的後勤保證而設計的,只不過肚子裡儲存的不是蜜糖而是蟲群能夠食用的有機質,每一隻所攜帶的濃縮養料能供上萬只蟲子消耗數天!
因為不需要參與作戰它們的體型比陸巡蟲還要龐大,幾乎無法自行移動,儲囊蟻滿載狀態下只能依靠其它蟲子進行輔助運輸。
而第二種蟲,則是用於作戰的陸軍單位。
電滾蟲融合了電甲蟲,叩甲,以及陰暗角落裡非常常見,那種長有十幾條腿的怪異蟲子,鼠婦的基因它們和獰蜻蜓一樣都是用於自爆的炮灰單位,造型非常古怪,蜷縮起來後乍看去就是一顆顆直徑從半米到一米二三不等,體表斑駁的黑球。
為了設計它終衡可謂是煞費了苦心,本來終衡想以電甲蟲母版設計出空戰單位的蟲子,但考慮到飛行和放電都要消耗大部分能量,導致蟲子的耐力太差了,就改地上了,而又因為電甲蟲擁有的放電器官很難與別的蟲的身體結構相契合,調了大半天基因段碼終衡才除錯出了這種生物在自然進化條件下絕對不可能進化出來的能力——像球體一樣滾動前進!
電滾蟲處於蜷縮狀態的時候就是球狀,在這個狀態下依靠體內源自電甲蟲的放電器官控制結構特殊的肌肉伸縮,類似電動機的原理它們能像車輪一般在地表風馳電掣般滾動,能保持100公里的時速持續飛奔30分鐘!
除此外,體內屬於叩甲——就是農村地區常見的一種碰一下就會跳動,俗稱磕頭蟲的黑色甲蟲的基因還為電滾蟲帶來了極其特殊的胸腹部連線結構,讓它們能在遇到障礙的時候透過彈跳躲開,或者利用拋物線砸向對手。
電滾蟲蜷縮後外殼堅硬,滾動狀態時甚至能抵禦機關炮的射擊,簡直等同一輛輛自爆卡車,它們的數量如果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在平原地區發起的集團衝鋒絕對是任何鋼鐵洪流的噩夢!
第三種,精工蜂。
這個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主要基因就是普通的蜜蜂,至於為什麼造它是因為終衡發現原本用於基建的工程蟲雖然效率很高,但是精加工方面太差了,挖的洞都跟狗啃的似的,正好蜜蜂擁有能將巢穴修成完美六邊形的高超建築能力,就在隱翅巨白蟻的基礎上改了改後完成了。
想著這些,以及那隨著不斷修改彌補的基因圖譜而不斷變得完美,向真正的蟲族蛻變的蟲群,終衡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好。
身處躺椅上的他哼著“今天是個好日子”的調調,正拿著一本厚厚的書品讀起來——不是繁冗枯燥的學術讀本,而是一本名著,《飄》。
自打成為進化者後,有了人生目標,也算勉強實現了“工作就是愛好,愛好就是工作”這個過去追求的小理想,現在的終衡在忙碌過後尋求放鬆的方式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玩遊戲,看電影,或者看那些淺顯易讀的網文,單純追尋這些感官上的刺激了。
現在的他閒暇時候追求的,怎麼說呢,是一種心靈上的寧靜,就像許多外國成功人士度假都是找個什麼海灘啊,深山啊之類的安靜的地方,帶幾本有深度的名著之類的書細細品讀,或者乾脆就對著美景發呆,一天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以前,他不理解為什麼這些人可以這樣無聊地度過來之不易的休息時間,覺得好不容易閒下來了不好好找刺激不是浪費時間嗎,現在終衡終於明白了。
這得看人處於哪個層次了。
畢竟,天天吃大魚大肉也該換換口味了,當現實的事業已經比虛擬能帶來更多刺激的時候,對於相對簡單易懂的膚淺之物人自然會不屑一顧了,而終衡現在顯然已經到了那個足以與這些曾經望之莫及的傳奇相同的層次……
不,甚至比那更高!
翻開書頁,終衡沒有利用隨著精神強度增高的反應能力一目十行——因為那樣就失去讀書的意義了,而是細細地品讀起來,讀著讀著只感覺思緒穿入其中,透過文字背後的意境彷彿能與斯人逝的作者交流,產生靈魂上的共鳴。
特別是掃過那些經典名言名句的時候:
“土地是世界上唯一值得你為它奉獻,值得為它奮鬥的事物,因為它是唯一永存的東西。”
書裡說。
“蟲群是世界上唯一值得你為它奉獻,值得為它奮鬥的事物,因為它是唯一永存的東西。”
如同小學時候對課本上的唐詩改歪一般,終衡在魔改。
似乎是覺得隨著雲霧散去,恢復的陽光有些刺眼阻礙了閱讀,他打了個響指,地面隨即震動起來,一片陰影瞬間在頭頂上遮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