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武承嗣回到王府時,李芷盈立刻將李敬業的情況全部說明。
武承嗣對李敬業並無半點好感,但見妻子多日以來的愁容消失,臉上露出笑容,心中便安穩下來。
李芷盈忽然道:“夫君,兄長還說了一件事,是關於李敬武的。”
“哦?何事?”
“兄長說,當年沛王向他問起李府情況,他將李敬武的事告訴了沛王,後來沛王便派人找上李敬武,發現他沉迷賭博,天天被債主討債,過的苦不堪言。”
“後來沛王親自找上他,幫他還清了賭債,還戒令他不可再賭,多讀書習武,修身養性,將來會重用他。後來李敬武果然沒有再賭。”
武承嗣暗暗心驚:“沛王佈局如此深遠,顯然是早就想利用李敬武拉攏李勣!”心中對沛王的評價又高了一截。
這時,平奇和關小寧來報,未在殷王府發現那對蜀地夫妻。
二人自告奮勇,想明日繼續去搜尋,武承嗣雖答應了,但覺得那兩人在殷王府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了,決定另想他法。
這日下午,他命人將楊泰請到王府書房,向他問起那對蜀地夫妻的情況。
楊泰的一句話引起武承嗣的注意。
“你說王沉妻子在蜀地時,行事一向低調,很少拋頭露面?”武承嗣捏著下巴道。
楊泰道:“是的,王夫人不愛見人,我當初去王沉家住了幾個月,也只與她見過三次面,說過三句話。”
武承嗣喃喃道:“那就奇怪了,這樣一個女子,怎會來長安後,公開挑戰長安城所有曲樂大家?”
楊泰思索道:“會不會是為了刺殺您,才故意設下這場擂臺?”
武承嗣搖頭道:“此人是你舉薦,就算沒有這場曲樂擂臺,我也會微服去拜訪他,他們一樣可以刺殺,說不定成功機會還更大!”
楊泰點了點頭,皺眉思索。
武承嗣忽然道:“楊泰,你是否曾將王沉舉薦給沛王?”
楊泰愣了一下,道:“確有此事,沛王對王沉十分禮遇,不過王沉無心仕途,將沛王送的禮物都拒絕了,為此他還埋怨過我,說我不該向沛王舉薦他。”
“後來呢,沛王沒有再拉攏過他嗎?”
楊泰想了想,道:“我離開蜀地後,與王沉只有書信往來,他寫的信中從未提到過沛王。”
武承嗣眯著眼道:“是嗎?可據我調查,刺殺我的人就是沛王!換句話說,王沉是在為他做事!”
楊泰猛吃一驚,失聲道:“怎麼會?”怔了一會,忽然臉色一白,道:“莫、莫非……是因為那件事?”
“哪件事?”武承嗣目光變得銳利。
楊泰道:“王沉有次寫信向我求助,說他妻子被秦州都督的公子看上,他希望我能幫他調停此事。”
“我當時便向父親提了此事,父親答應找人給秦州都督寫信,調和此事。”
“一個多月後,王沉寫信告訴我,說事情解決了,但他並沒有向我致謝,而且態度很古怪,似乎對我很不滿。”
武承嗣想了一會,緩緩道:“想必你父親找的人就是沛王。”
楊泰苦笑道:“只怕正如您所說,王沉這個人有恩必報,別人幫過他一次,他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報答。”
頓了一下,神色轉黯。
“我終於明白他為何那麼恨我了,沛王一定是用當年的事逼他來京,參與刺殺您的計劃,王沉就算心中不願,還是會答應。”
武承嗣輕吐一口氣:“我總算明白了,他們夫妻這次來京,必定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所以王夫人想在臨死之前,挑戰京師各大音樂名家!”
楊泰一陣錯愕,苦澀一笑:“不錯,不錯,是我對不起他們夫妻。”
抬頭看了武承嗣一眼,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難以啟齒。
“你想為王沉夫妻求情,讓我放過他們?”
楊泰咬了咬牙,跪倒在地道:“殿下,此事罪責都在我,若非我將王沉介紹給沛王,他就不會捲入此事,還請您寬恕他們吧。”
武承嗣將他扶起,微笑道:“本王並非不近人情之人,你且放心,就算抓到他們,我也會從輕處理。不過目前還是先想辦法找到他們。”
楊泰目露感激之色,想了一會,道:“據我所知,王沉性格孤僻,在長安城內並無其他朋友。”
武承嗣凜然道:“這半個多月來,我動用了金吾衛和大理寺一起找他,倘若他真住在哪個朋友那裡,我早已將他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