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走回車站。坐車顛簸著回夏鎮。謝彩霞還在夏鎮等著他們呢。
見他們下了車。謝彩霞迎過來,滿懷期待地問:“怎麼樣,事情順利辦完了吧?”鄭好搖搖頭說:“半月以後我再去。”
謝彩霞抱怨說:“要找這些老爺們辦一件事不知道有多難,跑斷腿,磨破嘴,還不知道辦成辦不成。”鄭好深有同感。
手扶拖拉機在天將黑時,終於回到了龍山。大鬍子爺爺凍得嘴唇都青了,鼻涕不停的淌。鄭好和謝彩霞凍得不停打噴嚏。
由於過於疲勞,鄭好回到家倒頭就睡。夜間他聽到了外面窸窸窣窣的聲音。仔細聽,聲音沒有了。
剛剛閉上眼睛,聲音又傳了過來。由於太累,他沒有太在意,懷疑是家裡的牛夜間咀嚼剩下的草料傳出的聲音。
早晨,太陽還沒有出來,鄭好就被外面的吵嚷聲驚醒了。他穿上棉衣走出門外觀看。
見父親、唐樹貴和她妻子,還有幾個不認識的村民站在門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走近了,才知道他們議論的什麼。
唐樹貴家的兩隻羊昨夜被偷了。唐樹貴妻子埋怨唐樹貴說:“快到年了,小偷多。這幾天就讓你睡到羊圈裡去,你就是不同意,看看現在讓人家偷走了吧!”
旁邊一個村民開玩笑說:“摟著羊睡覺哪裡有摟著媳婦睡舒服。”唐樹貴妻子也不介意對方的葷笑話,說:“光舒服有啥用,幾百人民幣一轉眼沒有了。”
唐樹貴不耐煩地說:“我早就讓你賣掉,你就是不同意。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恐怕人家早就惦記上咱的羊了。你看看,現在咱們小龍山一百多口人,大龍山一千九百多口人,有幾家還在養羊的?”
唐樹貴妻子說:“柱子家養了十多隻,謝才家裡也有一群呢!”
唐樹貴說:“還有嗎,數得著的也就這幾家吧。不聽我的話,不捨得賣,現在怎麼樣,都讓人家端窩了吧!”
夫妻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槓上了。她埋怨他沒有去羊圈睡覺,他責備她沒有把羊及時賣掉。一時吵的面紅耳赤。
鄭鐵山勸導說:“羊既然丟了,相互埋怨也沒有用,現在重要的是亡羊補牢。”唐樹貴說:“還補啥牢,這輩子死活不再養羊了。”
唐樹貴妻子提醒說:“鄭叔,這個賊既然能把我們的羊偷走,你的牛也要注意啊。”旁邊幾個村民附和說:“是呀,牛更貴,現在村子裡養牛的也沒有幾家了。”
鄭好走過去,在牆角陰涼處,尚有一片沒有化掉的積雪。上面赫然印著一深一淺兩個腳印。
他驀然想起了幾天前那個瘸子。他對唐樹貴說:“大哥,你有沒有報案?”
聽到報案,幾個村民相視而笑。鄭好愣愣地看著他們,不知他們為什麼笑。
唐樹貴說:“兄弟,報案有用嗎,倘若有用,滿村羊和牛就不會被偷了。”
鄭好說:“派出所是管治安的,難道他們不管嗎?”唐樹貴說:“過來只是登個記,有屁用。”
鄭好說:“難道就沒有找回一隻羊或是牛嗎?”幾個村民紛紛搖頭說:“沒聽說誰家丟失的牛或是羊給找回來。你聽說過嗎?”他們互相詢問著。彼此搖頭說:“沒有。”
唐樹貴說:“與其浪費電話費,還不如不報呢,屁用也沒有,說不定小偷和派出的那幫傢伙還是一夥的呢!逮住了向他們交個保護費就放了。”
鄭好感覺唐樹貴說話未免過於偏激。他說:“報了案,一時也可能追不回,但是時間長了,總有逮到這些賊的時候。那時候說不定偷得東西都可以索要回來。”
唐樹貴搖頭說:“過段時間,羊早就被被他們拉到遠處賣或者是吃了。”
鄭好想了想說:“偷羊賊,我見過。”鄭好這句話語出驚人。所有人都看向他。
唐樹貴問鄭好:“你怎麼見過?”鄭好就把前幾天夜間去廁所遇到那個瘸子的事情說了。並且把牆腳雪地上一淺一深兩個腳印指給眾人看。
鄭鐵山說:“這應該是個很有價值的線索,村裡有這樣的殘疾人嗎?”
唐樹貴媳婦說:“龍山就有一個瘸子,叫段路,是在田村讓田亮打針打瘸的,今年才二十呢,可是與鄭好說的年齡不符。”
鄭鐵山問:“附近村有嗎?唐樹貴還有幾個村民紛紛搖頭說:“沒有聽說過。”鄭鐵山對唐樹貴說:“有這個線索,報案讓派出所去查,應該可以。”
唐樹貴媳婦催促唐樹貴說:“鄭叔說的對,你去大隊打電話報案吧。”唐樹貴很不情願的去了龍山大隊,打電話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