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好強忍著鑽心的疼痛。眼睛瞟到頭頂吊車的巨大鐵臂。後面有吊車,情急生智。他用盡平生力量,雙腳用力向下一蹬。這個力量是驚人的。
矮胖子眼看得手,心中歡喜。可是突然一股巨大力量衝來。身子不由自主向後撞去。
丁大明砍過來的刀,僅僅在鄭好額前劃出一道血槽。“彭”一聲響,矮胖子重重撞在了吊車上。
“”咔嚓”一聲,那是骨骼斷裂聲音,矮胖子 發出一聲痛苦呻吟。趁此機會,鄭好迅速脫身。
同時左右開工,把殺向自己的兩個混混扔了出去。讓丁大明沒想到是,轉眼間他請的這個散打冠軍,就被鄭好打敗。他鬥志全無,轉身就跑。
鄭好回首看,吊車前臉的鐵梁被撞的深深凹進去。矮胖子被卡在裡面,面容扭曲。
矮胖子用極其奇怪的眼神望向鄭好,他問:“你這是什麼武功,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鄭好說:“什麼武功並不重要,但請你記住,武並不是任意的殺伐與以強凌弱,止戈方為武。武是強身健體,給人美的享受的一種健身防護的技能。它不是為了金錢而為虎作倀的工具。是你異化了武術,讓它成了金錢的奴隸。”
丁大明跑出很遠出,看到鄭好並沒有追過來,才停下來歇息,剛剛喘口氣。突然一輛卡車吼叫著開過來。汽車一個急剎,停在丁大明他們旁邊。
張靜首先從車上跳下來,緊跟著又從車廂跳下來二十多個拿著刀棍的年輕人。張靜指著丁大明他們喊:“給我向死裡打,打死我賠錢。”這些人喊叫著殺向丁大明等人。
原來這是張靜請的一幫打手,這些人顯然都是打架好手,丁大明帶來的混混有的受傷倒地,未受傷的也鬥志全無,紛紛向外奔逃。
鄭好看到新來的一幫人,如虎狼一樣,出手兇狠。把丁大明一干人打的哭爹叫娘,四處奔逃,空氣中瀰漫著濃濃得血腥氣。
鄭好嘆口氣,轉身,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剛剛走到貨場門口,一雙柔軟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輕聲細語道:“我知道你會來的,鄭好,謝謝你,你總是在最困難的時候出現,你是我永遠的好朋友。”
這個人當然是張靜。鄭好沒有回頭,輕輕把張靜柔軟的手拿下,繼續向外走。
張靜趕到鄭好前面,攔住他說:“鄭好,留下吧,爸爸媽媽說一定要好好感謝你。”
鄭好說:“是我多慮了,你們請了這麼多幫手,其實今天根本就不會吃虧,我不該過來的。”
張靜說:“不是的,剛才如果不是你及時搭救,爸爸他們會很麻煩。謝謝你。留下來吧!”
鄭好搖搖頭,嘆口氣,說:“讓我走。”張靜說:“留下吧,礦上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鄭好說:“從小,當我能夠辨別是非的時候,我就想著,我要做一個好人,我時刻要站在正義的一方,可是你們之間的爭奪,誰好誰壞,哪裡又有正義?”
張靜說:“當然有好壞與正義。”鄭好搖頭說:“不過是一場為了爭奪錢財而進行的你死我活地爭鬥。無論是誰勝出,又有什麼意義呢?”
張靜生氣了,說:“改革開放這麼多年,誰有能耐,誰就勝出。誰就能吃得好,住得好。這是優勝劣汰,是社會發展的必然。”
鄭好說:“不,這是動物世界。我只希望,在這個國家裡,所有人都是國家的主人,都能夠像老闆和高高在上的官老爺一樣,有著自己的尊嚴。”
張靜說:“那不可能,勤勞任乾的人就生活的好,好逸惡勞的人就生活潦倒。這在任何社會都是一樣的。現在已經是法制社會了。具體到我們這個煤礦,是我父親辛苦幹出來的。這個煤場我們和國家簽了十年合同,交了四十萬租金。現在有人看著眼紅,就想強行搶走。那怎麼可能呢?現在你幫助我們,就是維護法律的尊嚴。”
張靜接著對鄭好說:“你知道我們這個礦養活多少工人嗎,為國家解決多少就業難題嗎?”鄭好說:“工人們辛苦的勞動,才有你們的好吃好喝。這個高中政治課上都教了。”
張靜說:“我們從不虧待工人,他們每月領很多工資,是這裡所有大小煤礦領的最多的,他們很感激爸爸。我們每年為國家交很多稅,可以說煤城的發展,離不開我們。”
鄭好說:“好吧,我知道了。“張靜說:“那你還要走嗎?”鄭好說:“麥子已經到了灌漿時候,天仍然沒有下雨。明天我要去澆麥子了。”
張靜一拳錘在鄭好身上,說:“麥子,莊稼,到底能賺多少錢啊?”這一拳恰好砸在鄭好受傷的胸口,鄭好痛的哎吆一聲,以手護住胸口,臉色蒼白,冷汗就淌下來了。
張靜看了鄭好痛苦表情,很是後悔:“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受傷了。走,我們去煤城人民醫院看看。”
鄭好擺擺手,說:“算了,一些小傷。用不到大驚小怪。”張靜滿臉關切:“真的沒事嗎?”鄭好說:“沒有事。”說完去推腳踏車。
張靜看著鄭好騎上車子,頭也不回,漸行漸遠,消失遠方,實在忍不住,大聲喊:“鄭好,你就是個大傻瓜,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