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金雨焦急地問:“怎麼樣啊,到底還有沒有救啊?”鄭好說:“我盡力救治看看。”
他邊說邊單腿跪地;另一腿屈起,將孩子俯臥置於屈起的大腿上,讓孩子頭足下垂。然後左手輕輕壓迫孩子背部,眾人看到不停有水從孩子口裡和鼻子裡淌出來。
鄭好清理積水的同時,右手清除孩子口鼻裡的泥沙及汙物。等到孩子口鼻裡沒有水流出來。他迅速把孩子翻轉過來,放在一處乾硬地方。
鄭好做這一切均是一氣呵成。前後不會超過一分鐘。
接下來是心肺復甦。鄭好這一年多已經大大小小復甦過三個人,而且這三個人都活了過來。
若論心肺復甦經驗與成功率,他此刻完全比得過任何一個專業醫生。在煤城無人比鄭好更優秀。
鄭好在孩子胸骨中段進行心臟按壓,手指陷入12厘米,下壓時慢,放鬆時快,每分鐘100次。
胸外按壓後鄭好一手捏住孩子的鼻孔,一手掰開孩子的嘴,深吸一口氣,迅速口對口吹氣。就這樣胸外按壓與人工呼吸互相協調操作,反覆進行。
很快孩子胸口有了起伏,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有心跳了。”旁邊圍觀的人們高興地喊起來。
很快孩子睜開眼睛,他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看到那麼多人看著他,“哇”地一聲哭起來。“孩子死不了了”旁邊人高興地喊。謝金雨喜極而泣,他撲過去一把抱住孩子。
這時候謝彩霞被人喊來了,她迅速給孩子輸上消炎藥。不知是誰說:“孩子活過來了,快些去告訴她媽媽,不要讓她再著急了。”
謝金雨說:“對對,快些去給她說,孩子好了,可不要再惹出什麼事了。”
謝彩霞對謝金雨說:“快些送孩子去醫院檢查檢查吧,吸進去那麼多水,不要再得上肺炎什麼的。”謝金雨點頭說:“對,是應該這樣”。
這時候,路上遠遠地跑過來個年輕人,邊跑邊喊;“彩霞姑姑,快些到我家裡去。”
謝彩霞認出,跑過來的年輕人是發福的兒子。謝彩霞問:“發生了什麼事?”
發福兒子跑的周身都溼透了,上氣不接下氣,把經過斷斷續續說了。
原來謝金雨媳婦衝到發福家裡與發福媳婦拼命。發福與兒子知道謝金雨兒子溺水身亡,情知理虧,就偷偷躲了起來。
謝金雨媳婦年輕力壯,發福媳婦哪裡打得過,捱了幾個耳光,氣不過就在家裡找了農藥喝了下去。
謝彩霞說:“喝藥了首先要打120,你們打了嗎?”發福的兒子說:“打了,可是急救中心僅有的兩輛車都出去拉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你先過去看看吧。總不能等死吧。”
謝彩霞說:“好吧。”她回頭對鄭好說:“你也過來給幫忙吧!”鄭好說:“好。”可是對於喝農藥的病人能幫什麼忙,心中著實有些坎坷。
謝彩霞對旁邊的柱子說:“現在,你趕快去衛生室拿洗胃的東西和藥箱。我和鄭好先去發福家裡看病人。”
柱子點頭離開,鄭好和謝彩霞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發福家裡。
發福家一片狼藉。半個大門倒在地上,院子裡水缸被砸破了,水流了一院子。水上還飄著幾個破盆,顯然剛才兩個女人進行了一場激烈戰爭。
發福媳婦躺在院子裡,一動不動,死活不知。旁邊還撂著個藥瓶。
發福來回踱著步,搓著手,唉聲嘆氣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看見謝彩霞進門,發福跑過來,一把拉住謝彩霞,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連連問:“彩霞,你嫂子喝藥了,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謝彩霞問:“喝了多少時間了。”發福說:“大概有五六分鐘。”謝彩霞拾起地上瓶子看了看。不由眉頭緊皺,說:“怎麼喝的是百草枯。”
發福說:“不是百草枯,是敵敵畏。”謝彩霞說:“這不明明是百草枯的藥瓶嗎?”發福解釋說:“前幾天敵敵畏瓶子壞了,就把敵敵畏倒進了百草枯瓶子。”
謝彩霞說:“你確信是喝的敵敵畏,不是百草枯?”發福說:“錯不了,是敵敵畏。”謝彩霞拿瓶子在鼻旁聞了聞,方才如釋重負,說:“敵敵畏還好一些。”
鄭好問:“兩樣藥差別很大嗎?”謝彩霞沒有回答,對發福兒子喊道,“你快去準備一桶溫水。”接著對發福說:“快去拿毛巾和臉盆,把她身上的農藥擦乾淨。”
謝彩霞對鄭好說:“百草枯是最毒的藥,幾乎沒有什麼解藥。一旦胃腸吸收,可以導致肺纖維化,呼吸功能喪失,除非有錢換肺,否則等待病人的只有死亡。”
鄭好慶幸地說:“好在是敵敵畏。是不是病人還應該有救?”謝彩霞說:“這可不一定,都是劇毒農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