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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在農村 198 憤怒的鐵拳

鄭好從派出所出來時候已經是下午。段天明正站在門口,他看到鄭好受傷的胳膊,關心地說:“你的胳膊傷這麼重,快去鎮醫院拍個片,打個吊瓶吧。”

記起唐樹貴妻子對段天明的評價,鄭好對段天明也有了恨意。他不願意搭理他。

外面的太陽照得他有些睜不開眼。眯著眼辨別了方向,再次來到計生辦。

拖拉機還在服務大廳內。幾個工作人員看到鄭好,都躲得遠遠地,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鄭好把車開出計生辦。段天明在門口爬上了車。

鄭好先回龍山,打算明天再來派出所打聽訊息。一路上段天明說個不停,鄭好想著自己的心事,對方說的話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鄭鐵山聽到唐樹貴死亡的訊息,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對鄭好說:“殺人無論怎樣都是犯罪,是不可饒恕的,相信國家法律不會放過他的。”

唐樹貴家裡有幾隻羊和一頭豬,兩天沒有人餵了,羊咩咩的叫個不停。豬餓的直哼哼。

可是鄭好他們沒有唐樹貴家裡的鑰匙。鄭好就抱著草料翻牆過去。喂完羊和豬。鄭好站在空曠寂靜的院子裡發呆。

孩子丟失了,丈夫死去了,只剩下剛剛懷孕的妻子還住在醫院裡。曾經熱鬧幸福的家就這麼敗落了。

夜間鄭好痛醒了。拉開燈看自己的胳膊,此刻已經腫的發亮,兩處被鋼筋劃傷的血槽,變得紅腫灼熱,猶如被烙鐵烙過一樣。鄭好關上燈,忍痛捱到天明。

他去了衛生室。謝彩霞看了鄭好的胳膊,吃了一驚,說:“從來沒見過人的胳膊腫這麼厲害,現在要立即輸液。”

鄭好說:“算了吧,我還要去鎮上,吃些消炎藥就行了。”謝彩霞責備他說:“你是鐵打的人啊,命都不顧了嗎?”

鄭好說:“唐樹貴死了,他不能死的這麼不明不白,我一定要去看處理結果。”

謝彩霞對鄭好說:“事情已經發生了,人已經死了,一切已經無可挽回。你去看處理結果,他們這樣處理,你不去,他們也這樣處理。”

鄭好說:“殺人的一定要受到懲罰。”謝彩霞說:“不要傻了,派出所與計生辦都是國家機關,他們不會把他怎麼樣的。”

鄭好說:“現在是法律社會,我相信國家的法律。”謝彩霞一邊給鄭好消毒傷口,一邊說:“鄭好,你有時候很傻。”鄭好沒有說話。

鄭好開著謝彩霞的拖拉機再次來到派出所。派出所的胖警察認得鄭好。他不耐煩地說:“哪有這麼快出結果呢,再等著吧。”

鄭好沒有辦法。只得離開派出所。他不想再趕回龍山了。打算等到下午快要下班時,再去派出所一趟。無論處理結果有沒有。他都要去煤城接替柱子。

他把車開到離派出所不遠的一處路邊樹蔭下。跳進車廂,這幾天一直沒有休息好,雖然拖拉機的鐵車廂堅硬且凸凹不平,旁邊還不時有各種車輛呼嘯而過。他還是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突然來了兩個警察,把鄭好拽下車,然後給他戴上了沉重的腳鐐和手銬。鄭好不停掙扎,卻沒有任何力氣。

他問:“為什麼給我戴上這個,我犯了什麼罪?”兩個警察很冷漠,沒有人回答他。只是把他牢牢得控制住。

鄭好被押上了解放汽車,就像是電影中十惡不赦的壞蛋,到處遊街。他的身後站著公安,荷槍實彈,威風凜凜。

他胸前掛著大大的牌子,他努力想去看清胸前牌子寫的是什麼罪,可是僅有一個大大的鮮紅的叉,除此以外就什麼也看不清了。他知道,只有犯了死刑的人才會掛上這樣的牌子。

觀看遊行的人山人海,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人群中,他看到了高中時英語老師湯姆、班主任孫晉西、同班同學徐曉宇、徐暢、張海。

竟然還有顏曉雪,她的表情愕然,這讓鄭好心中的自尊深深受到了傷害

他不知道犯了什麼錯,可他還是慚愧的埋下頭。但是很快被警察揪了起來。這一次他看見了鄭鐵山,父親遠遠地望著他,眼裡噙著淚。

鄭好淚流滿面,他喊起來:“爸爸,沒有了我,重病纏身時,誰能來照顧你,爸爸!”這時耳邊突然響起“嘟嘟”的巨大聲響。

鄭好睜開了眼睛。一輛大卡車鳴叫著從旁邊駛過。太陽正當頭頂,透過樹蔭照得車廂滾燙。路上車來車往,原來是南柯一夢。可是他卻淚水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