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好不及退縮,不及畏懼,也不及思考。本能的右手伸出,迎著刺過來的寒光,他的手臂已經搭在對方拿刀的手上,一絞,一拽。只聽得咔嚓一聲清脆響聲。對方一聲慘叫,右臂無力垂下,刀子掉落在地。
那個叫老三的奇怪的看著鄭好。他一時還不能明白這剛剛發生的一切。鄭好也愣住了。他看了看對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畢竟這一切都發生的那麼突然。
“老三,你怎麼了?”刀疤臉問。老三痛苦的說:“我……我的右胳膊掉了。”
“媽的,右手不好好長在你身上嗎?”刀疤臉跳下車,罵罵咧咧地走過來。“是肩膀脫臼了。”老三糾正說。
刀疤臉把老三一把推在一邊,罵了句;“媽蛋,連這小子都對付不了,滾一邊去吧。”
說罷揮拳向鄭好打過來。又快又兇狠。鄭好猝不及防,被對方狠狠擊中,半邊臉頓時腫起,鼻血噴出,仰面跌倒。
刀疤臉踏前一步,左手像提小雞似的一把揪起鄭好,右手揮拳向鄭好裹來。
鄭好本能的雙手向前穿插,蛇一般地纏住對方,一抖一拽。咔嚓,咔嚓兩聲輕響。刀疤臉雙手無力垂下。他的兩臂也被鄭好給拽脫臼了。
刀疤臉看了看瘦弱的鄭好,又看了看自己兩條胳膊。一時不能相信方才發生的這一切,恍若夢中。
“怎麼了,老大,動手呀。”車上那個人催促道。刀疤臉面色蒼白,因為疼痛,豆大汗珠滾下。
他忍痛咬牙對鄭好說:”朋友,算你狠,是我們瞎了眼。“他轉過身道:“我們走。”
老二問:“哎,老大,車子不要了嗎?”受傷的老三跟過來道:“這小子邪門的很,我們走吧。”車上老二不明就裡,跳下車兀自跟在受傷的兩人身邊喋喋不休。
望著對方消失的身影,鄭好心中一陣激動。這就是移身幻形分筋錯骨十八式嗎?
幾個月來,晝夜思考,早晚練習,求之不得的武功,竟然在這性命攸關時刻,電光石火的一剎那爆發出來。
他學的不是菜譜做飯,不是拈花刺繡,不是荷鋤種地,不是別的,而是地地道道,確確實實的實戰武功。
這些時間所受的苦沒有白受。此刻竟然救了自己性命和那輛三輪車。是激動,是感慨,鄭好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這時候突然感到雙臂一陣劇痛。低頭看,雙手已經微微腫起。捲起袖子,胳膊也腫了。
想起物理課上學的牛頓第三定律:力是物體間的相互作用,力是物體對物體的作用,只要有力發生,就一定要有受力物體和施力物體。
方才自己固然是把對方胳膊拽得脫臼了,可是自己胳膊同時受到對方的反作用力,因此也腫了起來。
移身幻形分筋錯骨十八式拳譜中起始幾頁練習呼吸吐納。當初鄭好看到,因為只是些無用的道家術語,現在想來那都是增加習武者力量的修習方法,使習武者本人在敵人強大的反作用力下不至於受傷。
自己貪功求快,並沒有認真練習其中的呼吸吐納。倘若今天這三個人拿了棍子或者其它武器,無論是移身幻形分筋錯骨十八式還是十九式,估計都救不了自己。此時怕早已被對方拋屍山崖臭水溝中了。
這部拳譜他已經初窺門徑。不過沒有外力激發,還不能收發自如。無論是上次遇到城管還是這次遇到劫匪都被激發了出來,在危機時刻救了他。
鄭好把車子推到路邊。還好,車子並沒有很大損壞,只是鏈子掉了,車把摔歪了。鄭好忍痛俯身套上鍊子,並把車把掰正。
在路邊一條小河邊洗了洗手。河水被煤灰汙染的厲害,上面飄著一層淡淡黑灰,並且散發著一股股臭味,他沒敢洗臉,怕受傷的地方被感染了。
騎車走在回城的路上,鄭好又累又痛,又渴又餓。兜裡的錢被對方搶了,此刻竟然是身無分文。
進城時,天已經黑了。經過百貨大樓時,他扭頭看了看,裡面漆黑一片。想必徐芸已經下班回家了。
倘若自己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被徐芸看到,真不知會怎樣。
行不多遠,前面一個小吃店門口,隱隱約約有兩個人在向他招手。想必是坐車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