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取過來縫合包,麻利開啟。鄭好戴上手套,注射器抽出利多卡因。給病人消毒麻醉。小痞子看到鄭好持針的手不停抖動,尚存一線僥倖地說:“我,我應該不是你的第一個縫合病人吧?”
鄭好實事求是地說:“對不起,你是我的第一個縫合病人。”小痞子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說:“那麼,那麼……就來吧!”說著閉上眼睛,最後一個“吧”,聲音尖銳,充滿絕望。
就在鄭好與對方縫合時候,又從外面跑進來一個留著紅頭髮的小痞子,他是捂著頭跑進來的,滿頭滿臉是血,一進來就喊:“誰是實習大夫鄭好,快讓他來給我縫合。”
急診科的護士與大夫面面相覷,心中都十分奇怪,為什麼突然間這些病人都來找鄭好,還指名道姓讓鄭好這個實習生給自己治療,這真是開天闢地沒有過的事情。
鄭好正忙著給禿頭痞子縫合呢。馬震濤就迎過去,對紅髮年青人說:“鄭好大夫忙著,我來給你縫合。”
紅頭髮問:“他還要忙多久?”馬震濤看了看正在縫合的鄭好說:“應該還要半小時吧!”
紅頭髮說:“好吧,就由你給我縫吧。”鄭好剛剛縫合完,又跑過來了兩個傷者,同樣是指名道姓要讓鄭好縫。鄭好來不及休息,接著再幹。
馬震濤乾淨利索給紅頭髮青年縫合完。但對方走後沒有十分鐘,再次返回來,不是自己來的,而是被一個同夥背來的,他的大腿被人砍了。
馬震濤很震驚,說:“不是剛剛處理好頭嗎?怎麼腿又傷了,快快躺在手術檯上,我再來給你縫。”
紅頭髮氣急敗壞地罵道:“滾,難道還想讓老子再挨一刀,必須讓實習大夫鄭好來給我治療。”護士插嘴說:“可是還有好幾個病人等著鄭好大夫呢!你還要等嗎?”紅頭髮堅決說:“我要等。”護士說:“可是你腿上的血還流著呢,總該讓人先處理處理吧”。
紅頭髮說:“就是流乾了,也要等著實習大夫鄭好給我治療。”這些被砍傷的病人如此迷信鄭好。讓急診科內所有大夫困惑不已。
鄭好忙壞了,從上午開始。縫合了有八個病人,這些人都是被用刀砍傷,部位五花八門,或是四肢或是頭面,眼角,腋窩,腳趾,手指甚至還有下部包 皮。這些傷並沒有傷及骨骼,倘若僅是包紮,卻又不可以,因為傷口都拉的很長,每個都要縫合十多針。到了中午吃飯十分,才漸漸沒有了病人。
鄭好回到普外,吃過飯。張海特地找到鄭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有那麼多的病人來找你縫合?”
鄭好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張海半信半疑說:“那些人看著都像是黑社會。你真的不認識他們嗎?”鄭好說:“我怎麼會認得黑社會呢?”
張海說:“我也感覺你不應該和這些人有什麼牽扯,但今天的事情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下午一點半,鄭好剛剛坐進普外辦公室。張海來找鄭好說:“鄭好,急診科有縫合病人,指明讓你去處理。”鄭好目瞪口呆,說:“我還要去嗎?”張海說:“你當然得去。非你不可。這些人就認你。”
田萍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我們的實習大夫鄭好成了煤城專搞縫合的名醫了嗎?”
皮曉玲好奇地從護理辦公室過來說:“是不是鄭好招惹黑社會了呢?聽急診科護士說,那些找鄭好治療的都是社會上的小痞子,並且是被刀砍傷的。”
田萍說:“就是招惹黑社會,也應該是黑社會把鄭好砍傷,而不應該是砍傷自己,讓鄭好縫合啊,那不是自己作踐自己嗎,這哪裡是什麼黑社會,這不就是一群傻子嗎?”皮曉玲搖搖頭說:“這件事真讓人想不通。”
下午,鄭好一個病人接著一個病人清創縫合。忙到下午下班,才逐漸沒有了病人。
如此這般連著兩天,鄭好縫合手法已經相當熟練,閉著眼都可以飛針入肉了。這才漸漸沒有了找鄭好的病人。
這件事一度在醫院內被傳為奇聞。甚至連分管業務的孫院長都親自過問了這件事,好在三天後找鄭好的病人逐漸減少,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鄭好在普外又過起了他平淡的實習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