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則點上一顆煙在門口等著他們。張靜指著三樓牆上一處顯眼位置說:“你看。”鄭好看見樓梯對面牆上掛著醫療機構許可證,衛生局的鮮紅蓋章赫然在上。
鄭好說:“你這是怎麼辦到的?”張靜笑了,說:“很容易啊,這有什麼難的呢!”
鄭好慨嘆,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心下卻充滿了矛盾,將來倘若在此幹,將怎麼對顏曉雪解釋呢?倘若不幹,張靜在這裡大動干戈,又是裝修,又是辦 證,花了時間與精力不說,看這陣勢,沒有個數十萬是辦不下來的。自己又怎麼能夠拒絕對方一片好意呢?
張靜說:“再過四十多天裝修完畢,一個月跑跑裝修的甲醛味,然後買來中藥櫥子與中藥就應該可以正式開業了。”說著遞給鄭好幾張紙說:“這是你的單子,一定要收好。”
鄭好接過一看,竟然是租房合同。租金每年十萬,已經交了五十萬。鄭好不由咂舌:“這麼貴嗎”?
張靜說:“不貴,這裡是煤城中心位置,寸土寸金。老闆不願意賣,倘若賣,我就買下來了。先幹著,五年後買也可以。鄭好,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還滿意嗎?”張靜深情地望著他。
鄭好避過她的目光說:“滿意是相當滿意,可是我心中很不安。”張靜望著鄭好。鄭好解釋說:“你曾經說過,你的錢不是大風颳來的,想用你的錢那要是付出代價的!”
鄭好頭一句話是張靜在礦上出事後對礦長說的,第二句話是對濤哥說的。
張靜愣了愣,馬上說:“你怎麼和那些人相比。給那些人一分錢,我都會心疼。但是給你多少錢,甚至我的性命交給你我都無怨無悔。”
張靜說這話時候,顯然是動了真情,目光裡淚光隱隱。鄭好知道自己把話說重了。也被張靜的真情所感動,說:“對不起,是我說錯了。”
張靜拉了他的手,動情地說:“我把女人最珍貴的東西都給你了,你說,其它還有什麼不能給你的呢?”鄭好無語,他當然知道張靜口中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麼。
張靜重複問:“你應該感覺滿意吧?”鄭好說:“我感覺不安?”
“為什麼?”
“我只是一名小大夫,希望開個小診所,在方便別人同時,自己能夠靠著這個生活下去,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現在一切已經超出我的追求了。”
張靜輕蔑笑了:“胸無大志,男人要追求高遠廣闊的詩與遠方。你與我在一起,我一定要讓你成為一名真正有名望的大夫。”
鄭好說:“你的期望讓我感到惶恐。在煤城人民醫院門口開醫院,這太過張狂了吧?”
張靜搖頭說:“有什麼惶恐的,一點也不張狂,媽媽那麼重的病,各家醫院都看不好,北京請的專家都沒有好招,你輕鬆就給媽媽解決了,我相信你的水平,你在這裡看病,相信診所未來不比煤城人民醫院差。”
張靜的滿滿自信,讓鄭好無言以對。鄭好心說:“我連行醫證都沒有資格考的人,怎麼可以與人家國有大醫院比高低。畢竟人民醫院是建國後開辦,集中了整個煤城物力與財力。
可他還能說什麼呢。診所都張羅到這個程度,開弓了那裡還有回頭箭。
到了樓下,鄭好對張靜說:“你們先回吧,我去一趟醫院。”
張靜說:“已經打算單幹,還去醫院幹什麼,你的水平已經是大學級別了,還去幼兒園那裡學什麼呢?”
鄭好說:“我不幹了,總得給院長打個招呼吧!”張靜說:“你不要去了,我回頭給老李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開診所雖然張靜已經擺平,估計應該不會有人找麻煩,鄭好心中總是感覺不踏實。自己沒有醫師資格。就意味著是非法行醫,頭上始終懸著一支達摩克里斯之劍,鄭好擔心這劍說不定哪天就會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