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檢查了鄭好的衣服,把有拉鍊、繩釦之類危險的東西,全部粗暴剪掉,又讓鄭好把衣服脫了,只剩內褲,大概是看有沒有藏利刃類東西吧。他大聲呵斥著,給他拍照,正面、側面、背面……
帶鄭好來的警察說:“何管教,你可真是夠認真的啊!”何管教說:“嫌疑犯如果在你們派出所被上刑,最後死傷在看守所裡,我們豈不是要擔責任,雖然都屬於公檢法部門,但是終歸是誰的責任要分清的。”
所有的檢查完畢後,何管教對鄭好說:“你走前邊,以後任何管教帶你出來,你都應該走在前邊,這是規矩。”
說罷,他就帶鄭好去監室。他們走過了一道道的大鐵門,最後拐進一個走廊。
映入鄭好眼簾的是一個個十幾平米的“鴿子籠”,一排全是。每個鴿子籠四面高牆,只有一個高不到2米、寬約1米的鐵門。
鄭好的監室在西區一層,這裡陰暗潮溼,到處散發著濃濃的黴味。
當鐵門重重關上的時候,鄭好感到自己與外面的世界徹底隔絕了。他打量著裡面,狹小空間,至少有30個嫌疑犯。
這些人互相擠在一個大通鋪上睡覺。由於睡覺比較擁擠,睡覺時候互相交叉,嫌疑人左邊是別人的倆腳,右邊也是倆腳,由於太過擁擠,平躺著是不可能的,大部分都是側著身子睡覺。這種睡覺排列方式像是W。
只有靠在門邊的一個光頭,與他身邊一個瘦高個是平躺著睡的。看到鄭好進來,光頭不緊不慢的坐起來,鄭好看到他腳上手上戴著鐐銬,上半身坦露著,一條青龍,張牙舞爪,從後背紋到前胸。
他撇了一眼鄭好說:“剛來的嗎?”鄭好點頭。“蹲下,向我們介紹介紹自己!”對方衝著鄭好呵斥。
鄭好看了看對方,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並沒有搭理他。看到大通鋪最裡面還有一個插腳的空,就打算走過去坐坐。
光頭看見鄭好不搭理他,惱羞成怒,罵道:“媽的,你小子是聾子嗎,老子說話你聽不清。”光頭這句話說的很響,所有的犯人都睜開了眼。
鄭好站住了,說:“你沒有讓我蹲下的資格,至於我的情況,管教那裡有資料,都明明白白寫著呢,想要了解,你可以去管教那裡要。現在大家都休息了,你讓我介紹什麼呢?”說罷走到裡面坐下。
光頭嘿嘿笑了:“小子,很囂張啊,我讓你去坐著了嗎?”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身邊瘦高個從床上站起來,此人瘦瘦的,長的竹竿一樣,臉色陰鷙,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鄭好身旁一個文弱年輕人,此刻嚇得面色蒼白,用手輕輕碰了碰他,低聲顫抖著說:“他是這裡的大哥,你惹不起他,快去道歉吧!”
鄭好雙手抱膝,故作沒有聽見。他倒要看看這些傢伙究竟是要怎樣的囂張。瘦竹竿突然發難,越過數人,踩過一個犯人的胳膊,伴隨著眾人的驚叫,凌空飛腳向著鄭好臉上踢過來。
鄭好連正眼也不瞧,微微一側身,對方已經踢空。鄭好左手抬起,抓住對方踢過來的腳,借勢一擰,瘦竹竿旋轉著從眾人頭頂飛出去,彭一聲撞在牆上,又掉在地上。半天才吭吭哧哧爬起來。
鄭好監獄之中不願招惹是非,手上其實沒有用多大力量,倘若用了全力,對方非得骨斷筋折不可。
鄭好出手之快,力量之大,均出乎所有人意料。瘦竹竿摔的半天才爬起來,他看了鄭好一眼,此刻已經滿是畏懼之色。見鄭好依然雙手抱膝,眯著眼坐著。再不敢上前挑釁,一瘸一拐的坐回到光頭身邊。
光頭打了個哈哈說:“好,有兩下子,怪不得這麼囂張,我們睡吧!”說罷躺下。對方這一舉動,實在令鄭好出乎意外。他以為光頭會繼續過來找事。沒想到對方打了個哈哈,竟然沒事人似的,不一會就鼾聲如雷了。
鄭好因為對方不敢再招惹自己了。放鬆警惕,他這兩天身心俱憊。坐了沒有多久,靠著牆竟然也睡著了。
睡到半夜,有人碰了碰自己。鄭好警覺地睜開眼。竟然是旁邊那個病弱的年輕人。
對方善意得對鄭好笑了笑,輕聲說:“你躺著睡會吧!”我坐你這地方。
也不等鄭好說話,就移了出來。對方好意,不便推辭,他就移到年輕人睡覺地方,心想:“睡個一兩小時,再讓他回來。”
由於昨天派出所一夜沒有睡,躺下後馬上睡著,竟然忘記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