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天色下,流淌在巖壁下方的墨綠血液已經乾涸發黑,刺蛇的軀體也變得僵硬。
秦明站在它龐然的軀體上,來回搜尋著有價值的生物材料。
鋒利的鋸齒、額頭最硬的骨板、藏在背部血肉中的骨刺、鐮刀前肢....
他用戰刀或撬或斬,很快就取出這些東西,並用抽出的長筋將它們捆綁到一起。
做完這些之後,他重重吐出一口氣,又攀上巖壁取回先前扔出去的輜重。
眼看著遠方有沙塵暴的蹤跡,他拉上兜帽,將體積比他本人大得多的戰利品揹負到身後,轉身啟程離開。
獨自行走在寂寥的路途上,秦明沒有感到煩躁不安,內心始終保持著平靜。
與其說是心理素質強大,不如說是習慣了這種末世生活。
五年前蟲族突破帝國防線,將駐守的人類艦隊擊潰,白元星和另外十幾顆殖民星球便暴露在入侵者視野下。
損失慘重的蟲族軍隊,選擇就地搭建母巢,準備透過汲取星球資源,製造出新計程車兵。
為了阻止這場災難,各行星都動用了核武器,這也是造就眼前這幅景象的原因。
白元星是不幸的,數十年鑄就的繁榮付之一炬,但在淪陷行星中,它又是最幸運的,至少這裡的人類還可以苟延殘喘。
附近十幾個殖民行星破壞母巢的行動都失敗了,只能選擇動用了最終武器,與蟲族同歸於盡。
秦明依稀還記得,那些天映入白元星夜幕的耀眼白光,每一次都代表著一顆行星的毀滅。
“可能很快就輪到白元星了....”這是他當初的想法。
儘管各地城市都被蟲族摧毀,但是他擔心的結果最終也沒有發生,白元駐軍成功狙擊敵人建立的母巢,並拉開消耗戰的帷幕。
戰爭持續了一年,雙方就陷入油盡燈枯的地步,再難興起大規模戰爭。
失去領導的蟲族潰散四方,傷亡慘重的人類也面臨著資源枯竭、彈藥短缺、秩序崩潰等困擾,只能採取一邊休養生息,一邊消滅蟲族的策略。
他是那個時候開始活躍的,先是跟著車隊外出收集資源,再到後來自己獨自行動。
不得不說,環境真的能重新塑造一個人。
在居住城市淪陷、父母雙亡後,他就告別了過去的生活,從嬌生慣養的少爺變成一個掙扎存活的難民。
被軍隊營地接收後,他發瘋地學習各種知識,參加了以往完全不感興趣的戰鬥科目。
期間經歷無數曲折坎坷,流落多個地方,最終才成為能夠獵殺蟲族的獨立戰士。
支撐著他完成這場蛻變的力量,大概就是生存的本能,以及心中的仇恨.....
步行十幾公里,秦明在一處隱秘的洞穴找到自己的噴氣摩托,數百公斤的負重讓摩托懸浮高度偏低,速度也下降許多。
不過回程的路上相對比較安全,他也就不去糾結這些細節。
經過兩天兩夜的長途跋涉,他才成功抵達目的地,那是一片還沒被沙子完全吞沒的綠洲。
軍方探索到這裡,就發現有個度假村在萎靡發慌的樹木後面,建築沒有遭到嚴重損毀,可以搭建起相對比較完善的防禦體系,於是將這裡設為臨時營地。
說是軍方的地盤,實際上這裡軍隊的人並不多,只用最低數量的衛隊來保證這裡的秩序。
這裡主要是為他這種非軍方人士提供後勤,並收攏他們尋找到的資源。
像載回來的生物材料,他會販賣給軍方換取貢獻點,再透過貢獻點獲取所需的物資、裝備、情報。
在秦明還沒靠近營地的時候,幾名裝備著機械外骨骼的軍人持槍走出來,將他攔下來。
營地一般都要進行例行檢查,掃身份IC卡記錄資訊,以此確定來人有無作奸犯科的歷史,需不需要重點監視。
秦明配合地摘下兜帽,交出IC卡,任由對方用儀器檢查。
雖然作為最早過來這邊開荒的人,營地衛隊已經有很多人都認識他,但是規定就是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