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紫馨真的資質過人,你再考慮一下……”
“夜師弟,你該去拜見師父了。”宣無道冷下了臉,“正好我也許久沒有見過師父了,就與你一道去吧。”
“是,師兄請。”
夜無邪在外面也是出了名的祖宗,天不怕地不怕,闖禍第一名,對宣無道卻是十分敬畏。雖說平日裡沒大沒小,但是看到宣無道動真格了,便也收斂了。
就這樣,鬱紫馨留在了無相魔宗,成了宣無道身邊第一個侍女。宣無道一直在觀察她,並無發現任何異常,又覺得她不同尋常。
在修真界,哪怕是一個灑掃的下人,都想更進一層,以便得到更多的資源,一個個見縫插針擠出時間修煉,而鬱紫馨卻是壓根沒有修煉過,倒是將一個侍女的本分做得很好,端茶遞水,將他伺候得無微不至。不過聯想到她寧願當侍女也不願意當他徒弟,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他本以為她是其他宗派派來的細作,阻礙他成神,只是已經半年過去,他也沒見她有所圖。她不像是一個修士,反倒像是一個凡人。她不愛修煉,但是醉心於茶道和琴棋書畫。
自從她到了無相魔宗,他便習慣了飲茶,她泡的茶人人讚不絕口。
他品茶的時候,她會在一旁彈琴助興,他聽得喜歡,便將曾經獲得的靈寶鳳羽瑤琴贈與她。
他寫字畫畫,她能說出自己的見解,她雖然只有融丹期,寫的“道”字卻渾然天成。
他獨自下棋無聊時,她主動上前請求對弈,他答應了,只當是逗她,廝殺起來才發現這小女子棋藝還不錯,每次就輸他一兩個子。
她做的飯菜異常可口,儘管到了他這個階段,早就不需要食物,他還是樂意吃她做的飯菜。
他曾假裝閉關,將她一人留在洞府,分出一絲神念監視她。她卻像往常一樣,沒有偷偷修煉,沒有翻看他故意留下的功法,也沒有拿他留下的法器、丹藥、靈石,更沒有偷偷向什麼人通風報信。
她只是無聊地坐在石凳上發呆,託著腮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只是給自己泡上一壺好茶,然後自己和自己對弈;她只是反覆彈奏著一首他沒有聽過但是覺得特別耳熟的曲子。
宣無道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她真的是無所求。可她若一直是這樣的態度,她又是怎麼修煉到融丹期的?武界的修士要邁進修真界,哪個不是九死一生,若她真無心修煉,大可留在凡間,為何要來修真界趟這個渾水。
難道真的有那麼一種人,一生下來就天賦異稟,直接是融丹期的修為?若真是這樣,那她的父母該是怎樣的恐怖存在?這樣的存在,又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女兒流落在修真界當他的侍女?
鬱紫馨就是一個謎團,她越是沒有任何異常宣無道就越好奇,越覺得心裡不踏實。他心中還浮現過另一個想法,或許她的修為不比他低,到了這個境界離成神只一步之遙,早已無需修煉,只能靠參悟。她或許和自己一樣,從紅塵中,從琴棋書畫中參悟,以求成神。
不過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放眼整個修真界,甚至是魔界,哪個門派能有這麼大的手筆,派出一位大乘境界者到無相魔宗來當細作。能有這樣的境界,不是一派之主,就是那些閉關的老前輩老怪物,絕不會是不到一百歲的小姑娘,更沒有這個閒情逸致。
儘管如此,他還是忍不住試探:“紫馨,夜師弟說你天賦過人,資質絕佳,你若好好修煉,將來想要大乘不是難事,為何停留在融丹期呢?”
“因為好看啊!”鬱紫馨不假思索就回答道。她沒有說謊,修士在不同的階段,一旦釋放靈力會出現不同的樣子,融丹期的修士釋放出靈力的時候,元丹的影像便會出現在身後,如一輪圓月,像是神仙下凡,煞是好看。
居然有人為了好看不願意突破境界強,宣無道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強忍住繼續說道:“紫馨,你雖說是我的侍女,我不能傳你宗門禁法,但是指點你一下,傳授你一些其他心法還是可以的。”
她笑道:“宗主既然當初選擇讓紫馨當您的侍女,紫馨自當做好本分,不敢有其他奢望。”
要說人都犯賤,當初夜無邪讓他收鬱紫馨為徒,他一口拒絕,如今看她無慾無求,倒是勾起了他想收她為弟子的慾望,他又道,“紫馨,當初我不收你為徒那是由於不合規矩,你只要潛心修煉,等到四年之期定能透過魔宗刪選,我便可收你為徒。”
鬱紫馨笑了,抬眼看著他:“宗主向來做事不按尋常軌跡,又怎會在乎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