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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部在海漢是直接向執委會效忠的特殊機構,其許可權可以凌駕於大部分政府部門之上。只要調查物件不是身份特殊的首長,基本上要查誰也無需另行請示。要使用一些技術手段調查身份普通的民眾,徐十七這一級的官員就可以直接作決定,甚至都不用請示何夕。即便是去銀行查某人的賬戶底細,也只要徐十七簽發一紙公文便可做到。
安全部的公文遞送到銀行這邊,自然不會有太大的障礙,銀行方面驗過公文之後,便很配合地調取了荀鵬程的個人賬戶資料出來,供安全部的調查人員進行查驗。毫無懸念,這一查當然就查出了問題,荀鵬程賬戶上的數字讓任何一個知情人看到都會吃一驚,這可絕不是一個僅憑記者收入就能在一兩年記憶體出來的數目。
而調查人員之後去到景觀大道上那家酒樓查到的消費資料,也證實了徐十七此前的猜測,荀鵬程的闊綽可不像是一個失業人員應有的水平。
這個情況很快便回報到了徐十七這邊,以徐十七的辦案經驗,自然是馬上就覺察到了荀鵬程的經濟狀況有問題,在短短的數日內,這個傢伙就不聲不響的發了一筆大財,然後辭去了原本的工作。徐十七憑自己的直覺,就能想到這中間必然發生了某些自己所不知的故事。雖然荀鵬程在詐騙案中扮演了勇於檢舉揭發犯罪行為的正面角色,但徐十七認為此事有疑點,還是必須要調查清楚才行。
荀鵬程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再次被安全部給盯上了,在公審公判大會之後,他便重新開始計劃行程,已經聯絡好了北上儋州的客船,打算到那邊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長期投資的專案。為此他還專門去農業部下屬的種植園經紀公司進行了諮詢,對儋州的種植園專案作了一番深入瞭解,甚至大致圈定了幾個重點考察的專案,打算過去實地看看情況之後就簽約投錢了。
至於三亞這邊,荀鵬程覺得自己已經沒什麼好留戀的了,房產也已經變賣了。這裡也沒有他牽掛的人,待收拾行裝離開之後,估計短期內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但就在荀鵬程準備要從客棧出發的時候,安全部的人就找上門來了。荀鵬程開門之後,便看到兩張曾經數度出現在他噩夢裡的面孔,當初正是這兩人找到荀鵬程的住處,向他調查關於馬打藍人的新聞事件。荀鵬程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跟安全部的人打交道了,但沒想到就在自己離開三亞之前,卻又一次跟這兩位衰神照了面。
“荀鵬程,安全部查案,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其中一人面無表情地向荀鵬程宣佈了接下來的安排。
“走……走哪裡去?”荀鵬程頓時心跳就劇烈起來,哆哆嗦嗦地問道。
“去我們的地方,你有什麼問題嗎?”那人反問道。
荀鵬程嚥了一口唾沫,艱難地開口問道“那我能問問……是查什麼事嗎?”
“你去了就知道了,走吧!”門外的人抬手做了一個讓荀鵬程出去的手勢,荀鵬程也不敢違抗,只能戰戰兢兢地邁出了步子。
三人下樓之後,荀鵬程便瞥見一輛沒有任何標記的黑色馬車停在客棧門口,然後他就被推進了車廂裡。那兩名安全部調查人員一個跟著進了車廂,另一個則是充當起了馬夫的角色。
上車之後那人便坐在了荀鵬程對面,但荀鵬程試探著問了幾句,對方都只回答“去了就知道了”。荀鵬程眼見對方不肯露口風,又換了個方式問道“報告官爺,小人在客棧已經結算了住店錢,還定了下午從勝利港出發的客船,這不會耽誤了趕船吧?”
那人盯了荀鵬程一眼,這次終於有了不一樣的回答“你的東西會暫時寄存在客棧,至於船嘛,大概是趕不上了。如果查完沒事,我們會開具證明給你,讓你拿著去找海運部退船錢。”
荀鵬程心中咯 一下,知道這次怕是脫身不易了。而且他都還不知道安全部為什麼要找自己協助調查,如果是汪灝的案子,那明明都已經查完宣判了,汪灝這時候說不定已經送進了石碌的礦坑裡開始挖土了,安全部還要查個什麼勁?
荀鵬程思來想去,覺得安全部找上自己就只剩一個可能,那就是自己存在銀行裡那筆來路有些不明不白的錢財。但他不明白這筆錢只有馬打藍人跟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而馬打藍人是因為在軍火交易中佔到了便宜,才會兌現承諾答謝自己,肯定不會向海漢官方告發,那是誰出賣了自己?而銀行並不知道自己的背景,也沒理由主動出賣自己的大客戶,難道是汪灝在獄中胡亂攀咬所致?
荀鵬程是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引來安全部的關注,是因為接受了三亞快報的專訪,而安全部正是從報道中的一些細節發現了蛛絲馬跡,最後追查到銀行這邊掌握了他的經濟狀況。安全部這個時候其實根本就不知道他與馬打藍人的暗中交易,純粹只是對他的一夜暴富感到好奇而已。
馬車駛過了景觀大道、勝利廣場,從外圍繞過了勝利堡繼續往北。荀鵬程從車窗可以確認這輛馬車至少透過經過了兩道關卡,然後駛入了一條林間道。在這條林間道的勁頭,是幾排灰色的磚石建築。荀鵬程一眼就能看出,這種如同豆腐塊一般方正的小樓正是典型的海漢建築特色,而外圍清晰可見的武裝護衛人員,則是說明瞭這個地方的特殊性質。
馬車停下之後,荀鵬程下了車,覺得額頭有點濕濕的,抬手一抹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滿頭大汗。此時已經入秋,天氣也不熱了,坐車能坐出滿頭汗,那當然是因為緊張所致。帶他回來的兩人一前一後將他夾在中間,步入了其中的一棟小樓中。
稍後,荀鵬程在某間辦公室裡見到了徐十七。前次調查快報新聞事件的時候,荀鵬程和徐十七並沒有照過面,所以他也根本不知道面前這位就是搞得自己曾經的上司徐正業丟了工作的“元兇”。但看到帶自己進來的兩人對坐著這位畢恭畢敬的態度,荀鵬程便大致能猜到這位是主管此事的官員。
“坐下說吧。”徐十七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荀鵬程坐下。
“謝大人賜座。”荀鵬程應了一聲,將半邊屁股放到了椅子上,很是謹慎地看著徐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