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腿多年不得恰當的休整療養,以至寒毒入骨。我雖有把握治好殿下的腿疾,但是解毒需要一月之久,清楚餘毒則需兩月,要想如常行走須得徐徐圖之,不能一蹴而就。”
蘇瑤也將恢復時長如實相告,她早在為祁川治療之初就算好了時間,可放在輪椅上的手還是不自覺收緊。
“三個月……太久了。”祁川臉上難得染上一抹憂色,眉頭皺成一團。
戰場上刀劍無眼,勝敗有時往往在一瞬之間,而祁順帝都權力交疊,權力之爭瞬息萬變,三月為一季,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三個月,能發生的事太多太多。
蘇瑤也清楚祁川擔憂什麼,他這些年忍辱負重,好容易等來翻身之日。
他的腿能夠好全在他看起來猶如逆天改命,既然是大變故,必然禍福相依。
戰場上的事情說不準,賢王在私底下不知如何佈局,誰都不能保證事情的進展是否盡在掌握之中。
祁銳,不就是個極好的例子麼。
祁川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腦海裡閃過諸多設想。
若是那邊的事情定了,祁銳早把他這個兒子掃地出門,立祁明為世子。
想著,祁川微微吸了口氣。
今夜輪到蘇瑤也守夜。
他大致是想嘆氣,但又不想添蘇瑤也的擔憂,於是極力忍著。
蘇瑤也不由想到,祁川在國公府這些年,身邊無人伺候,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那些年他是怎麼過來的?
別說祁川,換做蘇瑤也她都得變得陰暗狠毒起來。
“殿下可睡著了?”蘇瑤也尋思自己若是直接把他因憂思而難以入眠一事說出來,祁川想是又要黑臉,乾脆裝作自己不知。
“嗯。”祁川悶悶開口。
就在祁川等著看蘇瑤也回話時,一陣腳步聲緩緩近前,不待他反應過來,蘇瑤也句抬手撥開床簾掛到兩側。
“既然殿下睡不著,不知殿下可願同我一起侍弄藥草?”蘇瑤也蹲在床邊,一手支著下顎,眨巴眼睛看著祁川。
房中僅點了一盞燭燈,昏暗的燈光中蘇瑤也的雙瞳明亮無比,攝人心魄。
她長得不差,甚至算是個美人坯子,只不過許多時候祁川不敢正眼瞧蘇瑤也。
這一點,蘇瑤也並不知。
祁川其實對藥草不感興趣,可是望著她,便鬼使神差應了句:“好。”
祁川腿腳不便,蘇瑤也挪了一張小茶几放到床榻上,大小正好,又無需祁川挪動。
又拿來自己藥箱裡的藥材鋪在桌上,有一部分是從將軍府得的,一部分是蘇瑤也自己得來,順帶拿了研缽與燭臺。
“這幾樣藥材、還有這幾樣,都可放在一起研磨成粉,不過它們藥性不同,藥粉的作用也不一樣。”蘇瑤也把藥材一一拿開祁川細看,教他如何辨認。
蘇瑤也看著桌上的藥材如醍醐灌頂般陡然清醒,她早該想到,祁川腿腳不便,用藥防身乃是上上之選。
不想祁川這樣孤僻傲嬌的人,她說的話祁川都聽得很認真,臉上不曾露出不屑與不耐煩。
“殿下分得清麼?”蘇瑤也看向認真聽講的祁川,祁川認真時皺著眉頭,平添幾分可愛。
祁川剛想搖頭,蘇瑤也就牽著他的手去觸碰桌上的藥材。
藥材的葉片帶著芒刺,不過毛茸茸的,並不扎手。